许晋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整整五年了,什么都没有变,还是记忆里那副温婉动人的模样。
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韵味。
你是许……楠?他扶着门边的手紧紧扣着门板,黑瞳如墨。
小晋,我是姐姐。
许楠说。
连声音都没有变。
许晋将门完全打开,抖着手搂过许楠的肩膀,埋在她的颈侧深深的呼吸着。
还是从前她在身边的感觉。
时间挺拔了许晋的身姿,完完全全长成了男人的胸膛。
良久,许楠感到身上一阵轻颤。
她温柔的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姐姐回来了。
姐……姐许晋抬起头来,胡乱的抹着脸,泪水鼻涕糅合在了一起。
你哭什么啊?许楠好笑着,拉着他进了家里,拿出纸巾细细的擦拭着,回来了还哭?许晋哽咽着,一如从前被别人抢了糖果一般。
在姐姐面前,他永远都是孩子。
好了好了,别哭了,姐姐看你这房子不错哎,租的吗?许楠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买的。
许晋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许楠震惊的看着他,买的?做学术存了点钱,贷款买的。
这么大,贷款压力也大,不如先买个小点的。
我想买大一点,等姐姐以后回来了,一起住。
许晋认真的看着她。
许楠心一颤,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整座房子是一座复式小别楼层,位于滨城郊区,周围很安静,有利于许晋能够静心做研究。
价格也不像市中心那样昂贵。
姐,能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吗?许晋扶着她坐下,边观察着她的脸色,没关系,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
总归是段不好的回忆。
许楠笑着看向他,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当初,她并没有刻意求死的念头,反而求生欲很强,因为她的腹中还有孩子。
她不能就此放弃他们的生命。
坠落悬崖以后,许楠立刻被海水席卷,飘荡在海面上,她凭着最后的意识,在陆以泽下来搜寻之前,攀附住了一棵枯木。
枯木带着她一路漂游到了浅水湾,直到身体撞到了礁石上,许楠才真正昏死了过去。
幸好田氏夫妇打渔经过,将她救起。
也许是老天垂怜她,不仅让她自己活了下来,连同腹中的孩子一起。
孩子?许晋一愣,对,当时那个医生说你有了身孕,那现在孩子呢?许楠将手机打开,翻出相册给许晋看。
两个?嗯,男孩叫许一诺,女孩叫许一言,今年四岁了。
许晋垂着眼睛,轻轻覆上许楠的手,姐,你辛苦了。
许楠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
都怪我,如果当时……不怪,谁都不怪,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孩子呢?没带回来吗?在陆家。
姐你……又是陆以泽逼迫你的对不对?争夺孩子抚养权?我现在就去找他。
许晋起身,冲动的就要往外走。
许楠忙拉住他,不是的,我把他们留在那里的。
姐,你是怕自己养不活吗?还有我啊!我现在有钱了。
许晋着急的说。
许楠莞尔,许晋不懂,她还没有做好回到陆以泽身边的准备,可是也没有权利剥夺他身为一个父亲的权利。
让孩子留下,也是希望能够给孩子的一个健康的童年。
如果真的到了需要争夺抚养权的那一刻,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
妈妈呢?许一诺揉着惺忪的眼睛,赤着脚丫四处寻找着。
走到一扇门前,他记得许楠说过,这里面不能随便进入。
呆呆的望了几眼后,转身离开了。
佩儿阿姨。
哎呀,小少爷怎么醒这么早?佩儿丢下手中的扫把,忙抱起他,地上凉,要穿鞋。
妈妈呢?许一诺问。
夫人?不在房间吗?许一诺摇摇头。
那可能在先生的房间里。
佩儿指着陆以泽的卧室。
许一诺站在门前,许楠交代过,进入爸爸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征得同意以后才可以进入。
他垫着小脚轻轻的敲着门。
门被从里面打开,陆以泽头发凌乱,目光有些微顿。
爸爸。
许一诺仰着小脸,妈妈呢?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看向对面的房间。
没有,我一起床就没有看见妈妈了,家里都没有。
许一诺垂着脑袋,恹恹的说。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陆以泽疾步走向对面的房间里。
床上只有许一言,他环顾四周,丝毫没有任何许楠的痕迹。
陆总,没有,到处都找了。
桑恒带领众人站在陆家正厅。
陆以泽顺势举起手边的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碎片溅到了各处。
所有人都跪下了。
他紧蹙着眉,眼底猩红,一阵怒吼从喉中溢出,养你们何用?许一诺蹲在二楼围栏边,看着这一切,瞪圆了双眼,他紧紧抱着自己,不停的抖动着。
陆总……刘婶看着他,夫人刚回来,身上估计也没什么钱,她可能去了朋友亲戚家。
许晋。
陈昊立刻接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蓝色跑车急速驶向滨城郊区,停在了许晋家楼下。
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出了头。
许楠透过窗户看向楼下,微微一怔,她知道瞒不过他,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许晋去了学校。
陆以泽不停的拨打着她的电话,他看到了二楼窗户后的身影。
他拿出手枪,一枪将大铁门的锁打掉了。
众邻居纷纷尖叫起来。
陆以泽踹开铁门,大步跨上台阶,对着猫眼,如果不想我再开枪,就把门打开。
许楠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心里知道继续僵持下去,她不敢保证他不会动手伤人。
陆以泽真的越来越疯狂了。
她打开房门,却直接被他抵到了门后,眸光冷暗至极,为什么离开?许楠挣扎掰着他的手,掰不动便开始咬。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直到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血迹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许楠才松开他,冷笑着看着他,抬起手背,慢慢抹去不属于她的鲜血,陆以泽你是不是只会这样?用残暴的手段,逼迫他人,来满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