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刘婶站在大厅里,她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担忧的问着佩儿:夫人这是怎么了?佩儿端着餐盘,摇了摇头:我刚才上去送早餐,敲了几遍门都没有回应我。
刘婶拧了拧眉心,心里很担心,许楠平时七点就起床了,甚至会更早,有时还会帮她一起做早餐。
陆先生出门了吗?八点多走的。
刘婶放下手中的衣物,走上楼梯,她敲着许楠房间的门:夫人。
没有人回应。
夫人,你醒了吗?我一会去买菜,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有时候许楠也会陪着刘婶去买菜。
房门从里面打开,刘婶心头一惊。
许楠苍白着小脸,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侧,双眼空洞无神,穿着空荡荡的睡衣,垂搭在身上。
夫人,你……刘婶,几点了?许楠无力道。
已经十点了。
都十点了啊!许楠打开门,抱歉的看着刘婶:刘婶,你等我一会,我先洗漱一下,跟你去买菜。
即使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她也不忘记刘婶一人不方便的事。
夫人你不舒服的话,我就叫佩儿跟我去。
我没事。
许楠苍白一笑:很快就好了。
刘婶带着许楠,去了平时买菜的地方,后面跟着一辆宾利,两人都没发现。
陆总,还继续跟着吗?陈昊坐在驾驶位上。
陆以泽看着许楠的背影,薄唇微启:你先回去。
陆总注意安全。
陈昊下了车,先行一步离开了。
陆以泽坐在驾驶位上,长指弹点着方向盘,回想起昨天,他收紧五指,目光渐渐寒凉。
刘婶你把左边的袋子给我拎着吧!许楠弯腰要去接过。
刘婶挡住了她的胳膊,指着她身后,笑着说:陆先生的车,估计是陈昊来接我们了。
许楠听到陆先生三个字,身体一僵,她慢慢的回过头,视线透过车前玻璃与陆以泽撞个满怀。
刘婶年纪大了,没有看到车里的人,她以为是陈昊。
刘婶我……夫人走吧!刘婶拉着她。
车门被打开,刘婶才看清车里的人,惊讶道:陆先生怎么在这?陆以泽点点头,对于家里的老人,他一向都很尊重:经过办点事,正好看到你了。
许楠轻声招呼,也不顾他有没有回应,靠着后座,避开了后视镜,失神的看着车窗外。
陆以泽再一次觉得烦闷,他将油门踩到底,一路到家。
许楠帮刘婶将菜拎到了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走在楼梯上,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就在她关门的那一刻,陆以泽反手推开门,跟着她走了进去。
他环顾着四周,许楠已经住进来快四个月了,房间装饰却还是跟最初进来之前布置的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没有人住过。
许楠倚着桌角,手脚冰凉:陆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她颤颤巍巍的样子,让陆以泽胸口堵着一团火,他将她抵在墙边,俯视着她:你怕我?许楠抬起眼,摇着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陆以泽看着她的眼睛,明亮而又澄澈,像山涧泉水在他心上潺潺流过,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不需要这样。
不用害怕我,你可以依赖我。
对不起。
许楠突然落泪,滴到了他的手背,一片冰凉。
陆以泽身体一僵,她又哭了,他已经来不及询问她哭的原因。
短短几天,她再次在他面前流泪。
我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昨天我说的都是真的。
许楠抽噎着:他们对我说,你有东西需要我去拿,我就相信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带我走,我说了自己和你没有关系,可他们不相信我。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说他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妻子,不认识你,我已经尽力撇清了,可他们……。
许楠双手掩面。
这是第一次,陆以泽听到她说这么多的话,他的眼底涌起情绪来,声音却依旧寒冷:为什么要撇清?我怕带给你麻烦,我不能给你添乱。
为什么?不能给我添乱。
陆以泽逼问她。
许楠蹲在地上,哭着摇头: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我还在给你添乱,让我很自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我自己愚蠢。
所以她才不敢动房间里的东西,不敢随意置放自己的物品,每天跟着刘婶忙前忙后,照顾整个陆家,尽量不出现在他面前。
让自己在这个家毫无存在感。
他看不见, 便不会烦。
许楠你觉得我跟你结婚是为了什么?短短几天,他又问了一遍。
许楠眼眶盛满汪水,泪盈盈的看着陆以泽。
一副清怜可人的模样,勾起他内心深处的野兽。
陆以泽抬起她的脸,擦去脸上的泪水,告诉她:你是我陆以泽的妻子,这该是你记住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将她逼的太急,必须给她时间去适应。
他要的不是撇清,不是躲避,是依靠。
是仗着陆以泽妻子的身份。
滨城顶天的存在。
陆以泽的话,让许楠冷静了许多。
幼时的经历,让她总是害怕去打扰到别人,带着弟弟东奔西走,躲在别人墙角下,睡在露天长椅上。
只求一份安宁。
陆以泽大掌抚上许楠的后脑,轻轻让她靠在胸膛:你可以依靠我。
我是你的男人。
所有动你的,都该死。
许楠冷静下来,觉得两人的距离太过亲密,她往后退了退,离开了他的胸前,敬畏的看着他:陆先生,你会怪我吗?不会。
陆以泽脱口而出:永远不会。
可是我让你……是我让你陷入危险。
陆以泽看着她,眉宇间平和了许多。
人在江湖,总有得罪人的时刻。
即使是滨城王一样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会臣服于自己,那他只能加快速度去解决逆他者。
许楠是他的底线,更是软肋。
他没有也不能有片刻的犹豫。
三天时间,滨城新闻铺天盖的涌下来。
顾氏集团宣布破产,其总裁顾时昌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