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烟要少抽点。
家庭医生正在给陆以泽清理伤口,刚才给夫人挂了水。
陆以泽阖着眼睛,烟雾一圈一圈的盘旋在眼前,整个房间味道极重。
陈昊站在门口也不敢上前劝说。
陈昊。
大门外传来脆灵灵的声音。
陈昊忙退到门外,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立刻脱了外套,扔在一边。
陆真仪踩着欢快的步伐,爬上了楼,经过陆以泽房间时,秀鼻微微一皱,整张小脸揉成一团,太呛了吧!别站在那里。
陈昊站在楼台口,有风吹过,带走了他身上的余味。
我哥又怎么了?陆真仪捏着鼻子,走到陈昊面前,你穿这么少不冷吗?陈昊整了整衣服,不冷。
你让我哥别抽烟了,我还没有进家门就闻到了。
好。
我先去找嫂嫂了,再见。
陈昊看着她的欢脱的背影进入许楠的房间里,又仔细闻了一遍身上的味道。
确定没有烟味。
他才缓了一口气,因为陆真仪最讨厌的就是烟味。
嫂嫂。
陆真仪伸着脑袋,探进房间里。
许楠听到她的声音,侧身动了动。
嫂嫂别动,我过来。
陆真仪搬着椅子,坐在她面前,嫂嫂我要开学了,过来看看你。
许楠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下学期准备考研吗?陆真仪摇摇头,读书好累,我不准备继续读了,以后出来当个中学老师也不错。
许楠淡淡一笑,是啊,像她这种家庭出身,根本不用靠知识来改变命运。
自己一直跟许晋说的读书这条路,在陆真仪身上根本不需要。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
嫂嫂,我想跟你出去玩。
陆真仪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我都没有跟你一起出去玩过。
她不敢说太多,因为她知道陆以泽不让许楠单独出门。
你都不知道,小茶花现在就住在我们家了,好烦一个。
许楠动了动身体,她也算是你姐姐,你要尊重她。
嫂嫂,她都害你,你还帮她说话,家里每天茶味都好浓一个,你别看她总是一副温温柔柔,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上次听到她在打电话,可凶了。
不知道我妈怎么就被她迷惑住了。
说到宋霜华,陆真仪抬眸偷偷瞥了一眼许楠,嫂嫂,你也别跟我妈计较太多,我爸都在家让她安分点了。
不会。
那就好。
陆真仪贴在她的胳膊上,嘴里嘟囔着。
小姐,陆总说准备走了。
陈昊站在房间外。
陆真仪这才想起来,她看着许楠,嫂嫂,我走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就给我打电话。
好,注意安全。
许楠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像是永远不知道疲倦,想起了那天小姑娘抖着身体,为她开路的样子。
这样的女孩,就应该一生无忧,一生被宠。
桌角的手机响了,许楠伸手费力的接过。
喂,孟音。
许楠,你声音怎么了?孟音一耳就听出来了,是不是在那边出什么事情了?不同于从前的清灵婉柔,许楠的声音变得沙哑无力。
没什么,最近有些感冒。
感冒,你别骗我了,前几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这种声音,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我去问你弟。
别,别去。
那你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许楠心中的情绪早已郁积已久,她紧紧握着被子,让自己平缓下身体。
她用尽可能的说辞,婉言的说出自己的处境。
说了这么多,就是你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什么不是?合着就他陆以泽了不起?能随便限制人身自由了。
电话里,孟音说了很多话,她希望许楠勇敢的为自己争取,而不继续软弱臣服下去。
许楠被她说的渐渐心动起来,也许自己应该站起来一次,等离开了,也一定会好好工作,还清陆以泽的债务。
晚上,许楠难得的走出了房间,不再继续靠着营养液。
夫人。
刘婶看见她的身影,声音也欢喜了许多,正好今天做了夫人最爱喝小米粥。
谢谢刘婶。
陆以泽坐在位子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长时间没有进食,许楠也没有胃口吃的太多,喝了半碗粥便起身离开了。
她看着窗外,星星伴着月亮,格外耀眼。
山的另一边会是辽阔无垠的大海吧!一夜好梦。
陆以泽按照往常的时间离开家去了公司。
家里只剩下许楠和佣人们。
刘婶,你准备出门吗?是啊!去市场买一些海鲜,夫人,你要跟我一起吗?刘婶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
许楠淡淡一笑,转身去了后院。
陆以泽不允许她出门,除非有他的陪伴。
初春将至,后山上的积雪渐渐融化了,好与不好,都将随着着积水潺潺流去。
许楠给泰迪换了食,剪去了花丛身上多余的枝条。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许楠挂断电话,她转身避开了角落里摄像头,紧贴着墙壁,慢慢走到后院的土坡上。
许楠!孟音站在河的对面,朝她招着手,身边跟着一个男人,我带我男朋友过来帮你了。
此时的场景,已经不允两人谈论起何时恋爱的事情了。
许楠看着孟音身边高大的男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男人回应着。
泰迪发现了他们,犬叫了几声,房子很大,剩下的佣人全部被许楠支配到前院去了。
没有人能听到它的叫声。
许楠慢慢的看向距离自己二十米远的监控,她不知道这个角度会不会被拍到,也不知道他们的说话声会不会被录下来。
她只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男人带着孟音坐船过来了,他们隔着围墙,许楠,你先把你的行李扔给我。
我没有行李。
孟音一愣,踮起脚趴在围墙顶上向下看去,果然许楠的身边什么都没有。
那更方便了,刘易,你快想想办法。
孟音看着她的男朋友。
刘易扫视了一圈,指着许楠身后的几块砖,你把那几块砖搬过来,垫在脚下,应该可以够着围墙顶,到时候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这样行吗?孟音担忧的问。
目前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