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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女装柳大人

2025-04-01 07:54:35

此事倒也不难。

李誉是李家最后的人,好生利用这枚棋子,你们要扳倒贺北淮,就少费些气力。

错了。

宋衍像是扳回了一局,身板都挺直了三分。

地首方才不是说了,我们皆为同门。

既是同门,何故针锋相对。

他稍作停顿,时月则是面色深沉,地首难道不曾想过,你在东夷杀白虎司,贺北淮重创我四司门下,如此的深仇,我们为何一次又一次,不置你们于死地?时月没有说话,视线死死地钉在宋衍身上。

宋衍终于笑起来:说到底,根出同源,鬼谷本不该有派别之分。

何意?天地双首,也不该是鬼谷的叛徒。

晦涩的光线里,同出鬼谷的两人视线交锋,暗室里一度剑拔弩张。

但时月绑手缚脚,到底在气势上还是输了一截。

她也不计较,眯起眼睛就开始嘴炮:意思我听明白了,四司想同我们师兄妹把酒言欢重归于好。

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们肯敬我一杯酒,喊一声干娘,我就收下你们这群义子。

宋衍:……商炀:……商炀想,这货是真不怕被就地打死。

时月笑嘻嘻地瞅着宋衍,开满一脸嘲讽。

换一个人,多半当场就要下死手,可四司到底都是有点智商在身上的,只是摇摇折扇,道:地首不必逞口舌之快,李誉这颗棋子,针对的不仅是贺北淮。

你收李誉为徒,他虽知你和贺北淮的关系不清不楚,却依然满心信任你。

但此子甚是聪颖,只需稍稍提点,他便想通了李家将灭,是你知情且默许的,你猜,他现在对你这师父,有多失望?时月脸上的笑顷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隐怒如山倾:怎么,算计不过,你们便要将龌龊的心思用于一个孩子身上吗?地首过奖。

人心就是最好的利器,我等当然不会轻放。

商炀一听这话,本能地就要拔出匕首冲向宋衍。

时月高喝一句:商炀!商炀停下脚步。

时月冲他轻轻摇头,他便又站回了时月的身边。

宋衍续道:莫急,待到明日,李誉亲眼目睹李家满门抄斩后,我自会带他来见你们。

届时,你们师徒二人,可要上演一出好戏了。

话罢,宋衍飘然而出,机关墙闭合,暗室又陷入一派漆黑,只余荧光流转,青烟袅袅。

兴许是那墙隔绝了声音,听不到外面有半点的脚步声。

商炀等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时月。

时月会意,凝重道:有话就问,你的所思所想,也瞒不了你这些吃人的师叔。

至于答不答,我会酌情考虑。

商炀颔首,想了想,才道:若明日李誉真看到了李家行刑的场面……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李誉从小衣食无忧,在李温的庇护下长大,比起商炀这样从小在泥潭里挣扎的孩子,他更脆弱些。

一旦看见亲人身首分离的惨状,轻则留下一生的阴影,重则,只怕心性有变。

此时的商炀才有些懊恼,被擒之前,他的确该先想办法安顿李誉,再回头找时月。

时月也是神情沉闷,许久,她道:明日的棘手之处,只怕不止李誉。

……七月二十二。

巳时的含光门外,空无一人的刑场附近,已经挤满了身穿白布麻衣的百姓及文人。

大风刮得天愁地惨,朱雀街上,房屋檐角的风铃叮铃作响,清脆而悲戚。

有马车从胜业坊出来,过朱雀街往含光门去。

百姓们认得出那是贺府的马车,平日里都畏惧不已,今日却在马车过处,啐了一口口水。

皇宫凤阳阁里,马奈和许家、张家等没受此次兵变波及的众多小世家都跪在殿门外,请长乐出面救李温。

他们跪了两日两夜,那殿门始终未开。

风声鹤唳的街景,只闻马蹄声盘旋耳侧。

柳予安抬起车窗看看外面乌云密布的穹顶,一阵凉风吹进,竟渗得他打了个寒战。

这盛夏的天,冷得不正常。

他又看了看街头巷尾探头出来啐口水的百姓们,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少顷。

有咳嗽声响起,柳予安这才放下车窗。

若非清楚知晓这是七月,我恍惚以为已入深秋。

他看向敛眸小憩的人:你将养了两天也不见好转,今日的刑场必生是非,你回府歇着吧。

贺北淮以拳掩嘴,又咳了两声。

他裹着一件黑色绣暗纹的披风,将本就有些苍白的面色衬得愈发的没有血色。

他未抬眼皮,矮声道:找到时月了吗?没有。

派人去长鹤码头看过了,三皇子也不在。

被时月从上林苑离救出的人说没有异常。

三皇子常跟村里的医女上山去采药,想来是入山去了。

贺北淮闻言,蹙起了眉头。

柳予安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行了,你就别在心里骂三皇子了。

他在上林苑这段日子,若非时月赶去救他,他早就没命了。

如今他又在长鹤码头不方便外出,去认认山里的药材,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又知我是对他不满。

柳予安道:你何时对他满意过?贺北淮默了默,没有再纠缠此事,转而道:时月此番入北燕,总想将鬼谷之事包揽于她一人之身,此时,应当是入局了。

怎会如此?昨夜鬼谷之人不是趁你受伤来偷袭了吗?你又何以断定时月入局?贺北淮此番才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沉如一汪深海,萦绕着终年不散的浓雾,让人看不分明其间的情绪和算计。

障眼法。

互相试探罢了。

不过,不算全无收获,第四人……何来的第四人?昨夜出现的,不是只有三人吗?柳予安不解。

他被贺北淮坑了一把,在贺府的西厢从前天一直守到了昨天夜里。

后逢鬼谷四司杀上门来,他一爪子按下院子里的机关,使贺北淮也没费多少心思,便让四司退走。

但……贺北淮的不要脸之处就在于,他不仅能坑柳予安第一次,还能面不改色的坑柳予安第二次。

四司一走,他就跟柳予安说,墨家传人打造的精妙机关由于柳予安的力气太大,被他按坏了,需要重新修缮。

当时的柳大人:……谁力气大???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好吗?可他的脸皮没有贺北淮厚,只能在贺北淮的巧舌如簧下败下阵来。

等他问清楚修机关需要多少银子,他才明白,贺北淮之所以强留他,就是看上了他柳家的富可敌国……想起这茬,柳予安就胸口疼。

贺北淮见他怨念地盯着自己,忍住没笑,接话道:第四人,说不好是人是鬼。

柳予安拧了拧眉。

贺北淮又说:但眼下的重点,不在此人,而在时月。

时月的性子,我受她一掌,无论如何,等她安顿好李誉后,定会返回来骂我,可整整两日,她都没有回来。

难道……三皇子也……恐怕,不止商炀。

再者,时月入了虎口,不拔两颗虎牙,她是不会退的……贺北淮一句话还没说完,柳大人就差点炸了:你们师兄妹,为何行事总是这般剑走偏锋!不顾己身安危,也不顾他人生死!尤其是时月!那可是两个孩子,她岂能带着他们一起面对险境啊?我就说她做事虎,你还不肯承认,我看,她就是被你养大,学的一身坏毛病!贺北淮:……贺北淮沉默片刻,倏尔弯了弯眼尾。

他这一弯,柳大人总觉得事情不妙,却又说不好这厮要想什么损招。

过了那么一小会儿,贺北淮点点头,说:予安教训得对,是以,为力挽狂澜,今日有一事,又要劳烦予安了。

柳予安:……柳予安想拒绝,可想到事关商炀和李誉,只能木着脸道:先说好,我不按机关。

任何机关!放心,这回没机关。

也不和你配合真暗假明的戏码!我在明面上。

柳予安忐忑不安地思忖少顷,问:我要做什么?贺北淮扫量着柳予安的腰。

柳予安:?那就有劳柳大人,穿上时月的衣裳,随我共赴刑场吧。

好。

柳大人一应完,才反应过来:等会儿,你说什么?!你让我穿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