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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皇帝被坑了

2025-04-01 07:54:35

主人,柳大人差人来报,宫里传出消息了。

西厢里,贺北淮半躺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书。

眼下刚过未时,一轮日头悬在白惨惨的空中,仿佛没有丝毫的温度。

贺北淮的躺椅旁边放着一盆火炉,碳烧了过半,火星子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动。

他穿着一件黑色狐裘,修长的指节翻过一页书,脸挡在书册后,并未看向站在水榭外说话的老曾。

少顷。

贺北淮道:三皇子领罚了?老曾恭敬答:是。

陛下尚未进行处置,只将人关进了狱中,等候发落。

贺北淮闻言,终是轻轻拧了眉头。

他把书放下,瞥了遭天色,又问:时月回来了吗?没有。

多叫几个家丁外出,把她找回来。

是。

老曾弯着腰退下,贺北淮沉默一阵儿,到底是起了身,往院子外走去。

城北春归楼是整个北燕都有名的青楼,傍着一条窄溪修建,溪水的两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占地极是宽广,当得上半个太熹宫。

白日里,楼里的姑娘们都在睡觉,周遭显得十分安静。

一到了入夜,那便是夜夜笙歌至天明。

今日春归楼似乎格外寂静些,在一处隐秘的庭院门口,站了好几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刀。

穿过院中一片清幽竹林,便见竹林中藏一偏室。

此刻室内异香萦绕,时月便躺在床上。

说实话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洗脑怎么能洗到一个小孩儿身上去呢?咱们哪怕使诈也得讲点底线不是?否则你将来生儿子烂屁股,岂不是丢了祖师爷的脸?时月动弹不得,唯独一张嘴还能叭叭。

在她的床前,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他脸上带着一张面具,身穿一袭暗红色莲蓬衣,衣袂处绣了一圈金边。

隔着丈余,还有一扇屏风,隐隐能看出屏风后还坐着一名男子。

时月床头的香炉细烟袅袅,她费力地扭头看了一眼,接着道:你们拿针扎我就算了,还搞迷香这一套下三流的手段,你前辈们的棺材板按住了吗你就敢这么造作。

床前的男子低头盯着时月,透过那张黑铁的面具,都能感觉到男子浑身散发出来的隐怒。

他一声不吭,抓过时月的手,两指诊上了她的脉象。

时月还在絮絮叨叨:阴我归阴我,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你就想占我便宜,我话先说在这,你摸了我手我是要找你负责的。

隔了良久,男子方甩开时月的手,绕去屏风后,弯腰在另一人耳畔说了什么。

时月不难猜到另一人是谁。

既然东夷母子从头到尾都是局,局中又牵扯了两个身份至关重要的人,如今一人躺在凤阳阁,还有谁能让她的同门做个尊敬的表象出来?只是……那人今日不该是在宫里处置商炀火烧斗奴场的事吗?怎会出现在此处?时月一想到这,心里就凉了半截。

依着商炀的心性,估摸着是不肯卖了贺北淮自保的,如此一来,他所受惩戒必然不轻。

时月正在挂念着商炀,便见燕帝商邕果然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只手负在身后,倒确实端着一副风流倜傥的做派,行至床边,驻足打量着时月。

时月故作惊讶:陛下?您怎会在此?商邕为人本是愚笨,但时下有智囊在侧,他的说话方式也不同于之前。

时姑娘,方才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不在宫中处置三弟的事?时月沉了沉脸色:陛下是如何惩罚三皇子的?赐了一盏毒酒。

时月:……时月挤出一丝笑:陛下说笑了。

三皇子是您的弟弟,也是先帝的亲骨肉,非是谋逆等重罪,陛下何至于处死至亲?商邕看了看时月,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时月的腿挨着商邕,多少有些不自在,她想使劲儿往里挪,偏生又动弹不得。

她的同门设下今日这个局,倒是不惜下足了本钱,逼她烧了斗奴场不说,还给她上了三根定骨针,配合那熏香的效果,即使武学强悍如时月,现下也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只是时月尤然想不通,事已至此,这是杀她的最好机会,但凡对方话少说几句,时月这会儿都该下黄泉走一遭了,可她委实不理解,她的同门为何执意把她送上燕帝的床?让她成了北燕宠妃,祸乱后宫,对鬼谷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时月正是想着,忽觉脸颊一热,商邕的手背已在轻轻抚触着她的肌肤。

时月拧了拧眉,商邕视而不见,满眼都是赤裸得不加掩饰的痴迷。

朱雀街一见,朕便对使者念念不忘。

那时朕就知晓,你和一般女子不同。

时月想翻白眼,生生忍住了,启齿道:陛下误会了,我其实就是一般女子,且粗鄙、诡计多端,不解风情。

商邕微微扬着唇角,说:一般女子,没人敢去烧了斗奴场。

时月:……时月又不好说,那把火其实是商炀带头放的,她顶多就是煽了风。

一想到商炀已经为保贺北淮付出了代价,时月就觉得总不能再卖商炀一次,否则,这孩子得对师门多绝望……时月闭了嘴,索性不再吱声。

商邕慢声道:朕听人提及,昨夜使者在斗奴场的英姿,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一招一式,宛若游龙出水,凤舞九天。

时月:……时月眼角微抽,忍不住道:这谁叙述得如此浮夸?我打架贼虎,不把对方脑浆打出来,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商邕:……商邕顿了顿,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时月,很快就被时月那副皮相迷了心智,决定跳过这个不和谐的话题:你知不知晓,欺骗朕是什么后果?时月想了想,答:我是受贺北淮威胁,陛下拿他问罪。

商邕低笑:是受首辅威胁,还是和首辅一起欺瞒朕?他站起身,背朝时月,两只手负在身后:这些年,首辅独揽大权,在北燕呼风唤雨,所有的人都尊敬他,害怕他,但众人似乎忽略了,他的荣耀,都是朕赐予他的。

如果朕收回加诸给他的一切,他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时月想说,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商邕没给她这个机会,转过头来,目光狂热地盯着时月:朕也没有想到,你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谎称小产。

你和首辅欺上瞒下,伤害长乐,火烧斗奴场,这一桩桩一件件,使者说说,朕要如何与你清算?是将你赐死,还是发兵东夷?时月勾了勾唇角,但那看起来,并不似一个笑,反而语气里带着些许讽刺意味:陛下将我带到这,不是要赐罪于我吧?商邕重新坐下来,眼神上上下下的在时月身上流连:朕给使者一个选择,但看你是要救三弟和首辅,还是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

时月抿了抿唇,俨然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商邕轻轻撩了撩她的衣襟,隐约能透过领口看到时月白皙的肩头。

商邕眸色一暗,说:朕倾心于使者,使者入宫后,朕必定会独宠你一人,让你享受无上尊荣。

朕给你的,会比首辅给你的更多。

时月稍稍一默,问:陛下要纳我入宫,首辅那方,如何交代呀?何须交代,朕,才是这天下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