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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戏真戏假

2025-04-01 07:54:35

贺北淮默然少顷,重复着时月的话:隐隐记得,这东西是阴阳家提炼?难道不是?……何来的隐隐记得?那不是……你当年在山上,与我说的吗?贺北淮抿了抿唇。

他很清楚,时月素来能够过目不忘,他从前藏在屋里的武学秘笈,她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得其中的内容。

有关于他的,时月更是如数家珍,细枝末节也铭刻于心。

两人远赴西梁,如此大的一桩事,她怎有可能忘记?贺北淮眯起眼,问:你何时见过腐尸油?没见过啊,这不第一次吗?……贺北淮又问:那你如何知晓四司七宿的存在?时月也被他问得一脸懵:那不是你当年困我在云笙谷前,告诉我的吗?不对。

她的答案,完全不对。

时年苏信濒死,两日间骑行一千二百里,拼着最后一口气入云笙谷见他二人。

那一日,是乙未年,九月二十二,秋分。

时月在头一天夜里,说过要送贺北淮定情信物,把他趁早给定下来。

待得来年开春,两人便下山去找时月有无父母在世。

若是找到了,见过父母便拜堂成亲。

若是找不到,就回来请隔壁的李二狗主持婚事。

贺北淮一整夜都心怀期许,猜不透时月会送他什么。

结果……第二日时月拿来条亲手缝制的秋裤,那针脚别扭得惨不忍睹。

贺北淮捧着秋裤,心情格外的复杂。

时月还未开口表明她的心迹,苏信便来了。

四司七宿,是苏信留给他们最后的警示。

还有一句——诸子百家,唯有纵横。

贺北淮的目色里难得含有隐痛之意,五指微微蜷紧,垂眸道:苏信的话,你忘了。

时月默了默,小心翼翼的问:谁是苏信?贺北淮细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那你记得什么?我记得……你爱吃糖,喂我虎奶,总是打跑跟在我后面的异性,带我在云笙谷里隐居。

为了出世不带我,还用上三悟阵把我困在谷里,整整三年。

你回东夷受了重伤,为什么?下山找你,被四司七宿算计了,没打得过。

不是,你问这些作甚?我莫不是忘了什么?苏信又是谁?你另一路红颜吗?你到底还有多少好妹妹?贺北淮:……贺北淮道:苏信……是你另一个师兄。

时月:……时月哑然了半晌,继而讷讷道:师尊还瞒着我收别的徒弟?我已经不是他最爱打的弟子了吗?不,你是。

时月:……时月咬牙道:贺北淮我跟你讲你这样说话是要被我喂腐尸油的。

大郎,快,过来喝油了。

贺大郎:……谢邀。

你敢!时月皮完了一波,收敛起玩笑之意,正色道:那你所说的这位师兄,人在何处?七年前,死了。

哦。

那死者为大,我不和他争宠了,还是把师尊最爱打的弟子头衔留给他吧。

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还有这么一个人?你和师尊瞒了我多少事?!贺北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快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接着先前时月的分析道:你说得确然有理。

时月:啊?腐尸油,当是鬼谷之人献给长乐。

哦。

你说这个啊……时月摸摸鼻头,拽回了越飘越远的思绪:我现在就奇怪,他们为何要先除掉我,莫不是你我的关系已被他们窥得?贺北淮摇头:我身边之人,我皆知根知底。

西厢里不设下人,不会有人知悉内中举动,老曾亦不会背主,此事,有待斟酌。

那就静观其变吧。

一计不成,还会再有下一计。

只是长乐这枚棋,恐须得用重锤,离远了,缺乏效果。

我今日忽悠了你那傻徒弟,让他帮忙关注长乐身边的人。

……是他救你起来的?也不能说救吧。

那孩子游个湖还没我利索呢,你这人,光教人家权术心计,武学上是丁点不给福利,看把人家孩子给废得。

……我也和他聊了几句,大概看出了他的症结点在何处。

哦?少年心气,心慈手软,还不懂何为……对权利的渴望和野心。

马车至贺府,为免有人在外监视,时月依旧装着晕,由贺北淮抱回了西厢。

他将时月安置在床上,又命老曾去烧水熬药,做足了时月小产的架势。

最后老曾还把时月换下来的血衣端着在府上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角落埋掉,让下人们都心知西厢的姑娘出了事。

府上人心惶惶,生怕主子一个暴怒,半夜摘掉几颗脑袋。

实则,贺北淮只在时月的房里翻了半天的书看,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戏也做得足够,便打算回房间去歇着。

时月躺在床上见他要走,翻起身叫他道:你去哪儿?贺北淮心头咯噔一跳,僵挺着脊背回:去睡觉。

你不睡这儿?贺大人:……贺大人顿时脑壳疼。

自从时月入府,她每晚都得黏着贺北淮同床共枕。

但在贺北淮看来,这是不合情理的,且非常折磨人的。

先不说他二人尚未真正成亲,单是时月睡着时那无比犯规的姿势,就让贺大人身心俱疲。

他能心志坚定是一回事,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身体素质还不错的正经男子,哪受得住这种温香软玉在怀而不思其他的煎熬。

长此以往,贺大人很怕随了他家师妹的意——大事没完成,孩子有了一箩筐。

这不行。

这万万不行!贺大人想了想,极其坚定的说:事情是这样的,今晚陛下本要拿你问罪,我替你挡了。

那好呀。

我得好好谢谢首辅大人,你看我身无长物的,要不我以身相许吧?……看看,他师妹都谗成什么样儿了!贺大人一身正气:朝中少府名叫萧颏,因公主之事与我说道了两句,我已应下,明早去他府上喝茶。

你又要去砍人全家了?时月一时神情凝重。

贺北淮不置可否。

须臾。

时月问:几时去呀?贺北淮默了默,回:卯时去。

我回屋睡,以免明早吵醒你。

呵呵。

时月冷笑道:你再说一遍几时?你是不是真当我在殿外晕过去了?我明明就听见你说巳时的!满打满算你洗漱用膳哪怕再耍套猴拳呢,辰时起来总够你折腾了,那个点我也醒了,你别拿这个当借口!那我得回房去备妥茶叶。

说着,贺北淮拔脚就要溜。

时月掀开被子欲要下床,刚迈两步,脚下一记踉跄,登时跌倒在地。

贺北淮见状,驻足在门边,整个人一动不动,一脸梦幻道:你这个戏……是不是演得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