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的血喷洒在脸上,楚歌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她要诬陷自己,虽然恨不得直接帮她抹了脖子,可想起江淮,她急忙往后退。
然而,楚婉音扑过来用力地抱住了她。
楚歌想也不想地要将她推开,可手臂刚刚扬起,就被人狠狠握住。
江淮捉着她的手腕,像丢破娃娃那样,将她往外一扔。
他是个精通武艺的将军,臂力惊人,盛怒中未曾控制力道,楚歌凭空飞起,然后重重栽在地上。
咚地一声,她摔得七荤八素,好一会儿都动弹不得,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
江淮的手颤了颤。
将军,别伤姐姐,楚婉音痛得直发抖,但仍执着地拉住江淮的手,梨花带雨地哭道:本是我不好,我是不配呆在这儿,你送我回端王府吧!楚歌不仅违诺出手伤人,还试图赶走楚婉音?连亲妹妹都容不下的女人,他焉能再纵容她?谁说你不配?你才是这座府邸唯一的女主人,江淮眼中翻滚着滔天巨浪,淹没他心里最后一丝不舍:打今儿起,你便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将军夫人!闻言,楚歌再坚持不住,陷入黑暗之中。
她终于没有再做梦。
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于她是刻骨铭心,可于江淮,不过是风中沙,轻轻松松地就消散了。
母亲跟弟弟死的时候,楚歌没有哭。
那时只觉气愤,恨不得把楚婉音千刀万剐,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于是一直在暗暗思量着如何才能一刀毙命……可眼下,她跟这个世界最后的牵连断了,江淮不要她了。
肝肠寸断,大抵就是她现在这般滋味,她无力地趴在枕上,哭得泣不成声。
没人安慰,没人递手绢,没人擦泪,半晌,她自己拾掇好情绪,又梳洗一番,起身出门。
素来瞧不起她的婢女眼含讥诮地冲她施礼,敷衍地问她:姨娘要去哪儿?将军有令,命您在房中反思己过,不得外出!楚歌顿住脚步,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冷漠:姨娘?婢女知道她必然心有不甘,就哼笑着说道:将军把你留在府中,没将你送给其他人,你便该感恩戴德!多可笑啊!只怕古往今来,她怕是头一个以三媒六聘之礼过门,却做了妾室的女人!而她还得心怀感激……楚歌压下悲愤,抬手把婢女推开,然后挺直背脊,走出院门。
婢女冲过来,想要阻止她,楚歌举起右手,用紧握在掌心里的珠钗抵住自己的喉咙:让我过去,还是逼死我?这一招,还是跟楚婉音学来的呢!不过,十分有效,婢女惨白着脸退开,没敢再阻拦。
既然江淮不肯放了乌木骨,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救他,不知道他被关在哪儿也没关系,她可以找人问……堵住一个落单的仆从,楚歌伸手一扬,藏在指甲中的药粉随着空气钻入仆从鼻中,仆从的眼神很快就变得空荡无神。
带我去府中的地牢。
楚歌命令道。
是。
仆从边答应着边转过身,往花园的方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