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李叔催得急,苏木把家里的门带上,风风火火往外走。
他想着今晚小蔓睡得死,一时半会应该不会醒来,他过去瞧瞧月白村的孩子,马上就回家。
跟着李叔,他们赶近路,直奔月白村。
他们前脚刚走,蒙着面纱的春香,便鬼鬼祟祟地进了叶小蔓家的院子。
她摸到窗下,用口水戳烂一点窗户纸,把那小瓶的瓶嘴塞进去,让瓶子里的异香弥漫叶小蔓房间。
她担心翠花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拿回小瓶后,躲进院子的柴草堆背后,学了几声猫叫,还捡了石块,打在窗沿下。
她紧张地蹲着,静听屋里,一点响动都没有。
确认叶小蔓睡死了,她猫着腰,回到大门,推门进去。
门嘎吱地响,春香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听了听动静,她继续往里走。
推开叶小蔓的房间门,借着月色,她摸向紫菀的小床,伸手把紫菀抱起来。
紫菀也中了迷香,睡得很沉,任由春香抱出房间,没哭没闹。
春香出了院子后,摸黑往山洞跑,这条路她熟悉,所以就着点月色,走得很快。
进洞后,洞里乌黑一片,她手指放唇边,学了声鸟叫,很快,洞里边,有了一点火光。
春香快步往前,和点着油灯的几个蒙面男人接应了。
男人给了她一袋银子,约莫好几十两,春香收下,带着阴险的笑容,揣入怀里。
你们快跑,小心孩子爹回来,你们就跑不出村子了!春香叮嘱。
那些人抱了紫菀,转身飞快往山洞外跑。
山洞外边,停着一辆马车,几个人上了车,打马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春香迅疾往家里跑,家里今晚一个人也没,她进了爹娘房间,翻箱倒柜,把她娘那点压箱底的嫁妆,全部偷了,然后回房收拾了包裹,骑了家里的小毛驴,连夜离家出走。
且说苏木,跟随李叔紧赶慢赶,到了月白村里,山湾的周婶子,还在李叔家等着。
娃儿怎样了?苏木问。
周婶子说:我也不知道,一直在等苏大夫,还没回家去呢。
苏木想着,这奶奶也真是心大,催促道:那快走吧!周婶领着苏木往她们家走去,李叔拿了火把,给他们照明。
走到半路,周婶突然蹲下,龇牙咧嘴说:哎哟!我肚疼!怎么了?苏木忙停步,弯腰问她。
好像一口气阻着了,不能走!周婶按着肚子说。
李叔急道:你说你孙子急病,你就忍着点,快点走呗。
周婶带着哭腔说:我不是走不了吗?李叔无奈说:那我来背你!苏木看看胖胖的周婶,最少也得有差不多两百斤,精瘦的李叔,能背得起她吗?他说道:周婶,你家在哪个屋,我先去看看孩子,你和李叔慢点回来。
周婶指着黑咕隆咚的前边,说道:这里往前,过了水塘后,往右边走,再到前边的交叉口,往左走,再过一个湾,一个池塘,再往右,然后再继续往右……苏木脑子已经被她绕晕了,李叔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搀扶着她说:你还是走呗!还没背她,李叔便被她胖身躯压得直不了腰,苏木过来,和李叔一起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
这样差不多磨蹭了半个时辰,才赶到周婶家里。
周婶家连灯都没点,她这会肚子也没疼了,嘀嘀咕咕说:来富没哭了,莫不是肚子不疼了?她走到儿子媳妇窗下,敲了敲窗问:周二,来富肚子还疼吗?说是不疼了,睡着了!里边一个女人回答。
要不要让苏大夫瞧瞧?苏大夫过来了!周婶问。
谢谢苏大夫了,可是孩子好不容易睡着,还是等明天天亮吧!女人回答。
苏木满身大汗,呼了一口气,很是无语。
但他还是以孩子病情为重,问道:孩子今晚疼得什么症状?女人从屋里出来,一边扣衣襟一边说:也没大事吧,偷吃了一些我晒的辣子,可能是辣疼肚子了,这会儿总算安稳了,明儿看他还偷吃不,辣死他!苏木彻底无语,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苏大夫,不进屋喝杯茶吗?大老远的,太辛苦你了!胖周婶追上来,拽着他胳膊。
不喝了,我娘子和孩儿在家,我得快点回去。
苏木勉强笑笑。
苏大夫不高兴了哩,别这样,辛苦费我们还是得给你。
周二媳妇说着,拿了几文铜板,过来往苏木手里塞。
她不拿钱还算了,拿这几文铜板给他,简直有点羞辱他了!苏木不悦地推开周二媳妇的手,说道:不必了,孩子没事就好,我走了!李叔气愤地说:周婶子,你们家这是做的什么事!苏公子大老远辛苦跑来,你以为是来贪图你几文钱吗?真是的!苏大夫,咱们走,别理她们了!哟!那是嫌少了吗?周二媳妇刻薄地拉长声音,挡住苏木和李叔的去路。
我没说要钱,你们走开好不好?我说了我得赶回去了!苏木怒了。
苏大夫这么大火气,分明就是嫌少呗,怎么,你跑来这里,又没给孩儿看病,又没开药,十个铜板还嫌少吗?周二媳妇双手叉腰,蛮不讲理。
我再说一遍,我没要钱!请你们走开,好不好!苏木被女人气得不行,不觉提高声音。
屋里的孩子惊醒了,哇一声大哭起来,女人竟然把孩子的哭闹怪在苏木身上,拦着他说:你嚷什么嚷!你把我孩子嚷嚷醒了,我跟你没完!李叔也被周二媳妇的不讲道理气得肺炸,恼怒地推搡了一把周二媳妇,谁料周二媳妇一屁股坐地上,撒泼不起来了,硬说她骨头摔断了。
周婶过来,抱着媳妇大哭:救命啊,打人了!周二从屋里冲出来,抓着扁担大喊:谁!谁打我媳妇!李叔怒吼:老子推的,你冲老子来!让苏大夫回家去!我儿媳妇都摔伤了,苏大夫能走吗?周婶拽住苏木的手臂,不准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