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小城的店铺大都已经打烊,苏木和叶小蔓带着紫菀,找了半条街,才找到一家还未打烊的客栈。
紫菀精神不大好,恹恹地伏在叶小蔓肩头,呢喃着阿娘,让叶小蔓又心疼又失落。
我去客栈打听一下。
苏木柔声说。
好。
叶小蔓站在街头等着。
西陵帝后之行,车马奢华,路过一定惹人注目,这一条街,又是必经之道,打听一下必然清楚他们大概到了哪里。
苏木一会便出来了,把紫菀抱过来,说道:他们中午途径这里,估计这会到了五十里开外的江下县,我们先去江下。
叶小蔓答应,拉住他的手,先进空间,手环定位江下后,出了空间,抵达江下。
江下这会也是笼罩在月色之下,大都数客栈已经打烊,只有一家尚且灯火通明,而且客栈外边,侍卫林立。
不用说,西陵帝后,一定投宿在这家客栈。
走吧。
苏木一手抱着紫菀,一手搂着叶小蔓的肩头,往客栈走去。
通报之后,郑兰芝已到了阳台,惊喜地大喊紫菀。
紫菀萎靡的精神立即为之一振,抬起头来,撇嘴哭喊阿娘。
她张开双臂,向着郑兰芝,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的宝!郑兰芝提着裙子,快步从楼上跑下来。
西陵皇帝从阁楼出来,抱拳和苏木招呼。
你们这是闹哪样?怎么这么晚了,找来这偏僻的地方。
郑兰芝假意嗔怪。
紫菀今晚哭着闹着要阿娘,我们俩拗不过她。
叶小蔓无奈笑笑。
紫菀身子已经扑出去好远,一头扎入郑兰芝怀里,抱着她的脖子抽泣。
我的宝,这还是养亲了呢,是不是想阿娘了呀!郑兰芝抱着紫菀,亲了几下。
紫菀依偎着她,轻轻抽搐,终于到了阿娘怀抱,她焦躁不安的情绪很快平静。
唉!苏木无奈笑笑。
几人一起上楼,寒暄几句之后,坐下来叙话。
紫菀却已经依偎着郑兰芝,沉沉睡了。
这孩子……叶小蔓老觉得紫菀今晚哭闹得蹊跷,她伸手去摸紫菀额头,却并没有烧。
从前这孩子刚到我这里,也常常这般吵闹,吵着要妈妈,我每次都是抱着她,在宫里到处转悠,哄啊哄啊,费好大的劲才将她哄好,那会看她哭得,可真是心酸。
郑兰芝搂着紫菀,满眼疼爱地说。
叶小蔓被她说得动容,鼻子一算,眼睛便红了。
她从前经常这么哭闹吗?她问。
可不,刚来西陵那几个月,哭得可凶了,大约半年后,才逐渐的哭得少了。
郑兰芝说。
叶小蔓流下眼泪,郑兰芝这么说,她打心眼里感激她,好像自己最近故意对她们一家的疏远,是有些过分了。
紫菀重感情,和阿娘也亲了,一段时间不见,她想阿娘了。
郑兰芝说着,眼圈儿红了,拿了帕子擦拭眼泪,妹妹,我就纳闷了,你分明来一趟西陵很容易,为什么却故意让紫菀疏远我们呢?难道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你们生气了,还是你们如今强大了,忘了咱们旧时情谊?兰芝,你别这么说……叶小蔓心头如被什么梗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木揽着叶小蔓肩头,轻拍她安慰。
西陵皇帝道:我这些天,琢磨了你们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
苏木笑笑。
我知道,紫菀是你们的心头肉,不是万不得已,绝不会让她和亲。
苏木和叶小蔓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你们心疼女儿,担心她以后和御琪的感情,不知道会怎样发展,你们不想葬送她一生的幸福,是不是?郑兰芝笑笑。
这话真是说到叶小蔓夫妇心坎上,两人沉吟一会,一起点头默认。
你们提出悔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势必做不出来。
西陵皇帝面容严肃了。
于是你们想拖着,想过些年月,再想办法退婚,是不是?郑兰芝接着问下去。
苏木没说话,在他的思想里,悔婚到底是站在碍理的一方。
叶小蔓却不同,什么和亲,什么娃娃亲,简直就是胡闹,她直接说:这样的定亲本来就不好,谁知道孩子们长大后思想有什么改变,若是彼此没有感觉,不是害了他们一生?郑兰芝笑了,疼爱地轻拍紫菀,说道:你这思想,还真是与众不同,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不感情的,洞房一过,自然就会有了。
叶小蔓无言以对,无奈笑了笑。
她总不能在这里和她辩论一下爱情这个大问题。
哎哟,我和你说着玩的呢,其实话虽然这么说,你的心我们还是理解,加上我们那么疼紫菀,一样不想她长大后受委屈,郑兰芝又笑了,我今天是想和你们说,这门婚事,我们退了吧。
苏木和叶小蔓一起惊诧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我们经过好些天的思考,商量,最终做出的决定,西陵皇帝微笑说,并不是一时冲动所说。
郑兰芝接过丈夫的话,说道;我们这么做,一来是为了紫菀和御琪的幸福着想,另外也是为了两国的融洽着想,不想因为和亲的事,生出矛盾,甚至生出战乱。
西陵皇帝默默点头,郑重看着苏木和叶小蔓。
你们若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苏木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终于顺利放下。
你们这么想,那是真的疼爱紫菀!叶小蔓感激看着他们。
郑兰芝道:我们希望你们还是要常和我们往来,至于御琪和紫菀,让他们自然发展好了,万一他们彼此相悦呢?那岂不是美事一桩?郑兰芝这么说,已经是很讲道理了,叶小蔓不能再得寸进尺,当即说道:好,以后我们一定多往来!这就好了,郑兰芝极温婉一笑,低头看着紫菀,问道:今晚怎么办呢?你们带孩子回宫,还是让她今晚和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