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人不是人!一听这话,沈玉姗都笑了:你也有脸质问我?你当你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嫌可笑?沈依雯突然发现,她和这种人完全无法交流。
沈玉姗不像沈二珍。
她起初对沈二珍没什么好感,但后来沈二珍做的那些事,比如今早为沈玉姗这个大姐出头,又比如今早一听说向西出事了。
那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小白莲,竟然喊劈了嗓子,慌慌张张地向人求助,找人帮忙。
也是从那一刻起,沈依雯突然就觉得,沈二珍坏,但又不是很坏,那性格好坏参半。
有让人看不爽的地方,但也有值得称许的优点。
可反观沈玉姗呢?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沈依雯这么说,攥紧的拳头却已越发用力。
对付这种人,何必多费口舌,打就是了!然而——沈玉姗!!突然一声嘶哑的怒吼。
沈依雯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钱丰收,梅河那边的乡亲们,还有派出所,民兵营武装部的同志们,还有沈家四房的……竟然全都过来了。
余采霞本是在卫生所,她歇了歇,就因为不放心,执意出来找人。
正好钱丰收得知向西的线索,找了个人去卫生所报信儿。
这不,余采霞追了过来。
可一看见这边的情况,余采霞就已脸色煞白,目眦欲裂!沈玉姗!沈玉姗!沈玉姗!她已经骂不出来了,她不断地喊着沈玉姗这个名字,眼睛死死地瞪着沈玉姗。
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就是几个嘴巴子,把沈玉姗扇倒在地上,又扑了上去,骑在沈玉姗身上,拳头不断地落在沈玉姗身上!你黑心黑肝!向西是你弟,就算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也是你亲堂弟!都是姓沈的,都是一家人,同气连枝,都是血亲!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能忍心!!余采霞每吼一声,便是一拳头,拳拳到肉。
沈玉姗招架不住:你疯了!?你给我起开!她想反抗,但为母则刚。
自从向西出事,余采霞就憋着,就忍着,是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是因为就算想去给孩子报仇,都找不着人。
她身体不好,又怀着身孕。
大伙儿都劝她,说让她为肚子里这个想一想,说向西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得指望着她,让她宽宽心,让她想开点,她千万不能倒下,她得做孩子们的主心骨。
这些日子,类似的话,她娘家嫂子,余老大媳妇,那可是没少劝她。
她自己也努力撑着,挺着,忍着!可到了这会儿,看见向西遍体鳞伤,原本包扎好的伤口,雪白的纱布再次被血染红,本就受了一堆伤,如今孩子又伤上加伤。
她心里这把火,烧得她没了理智。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肠!你还活着干什么!我们四房欠你的吗,欠你的吗!凭什么,凭什么!?余采霞一脸狰狞地怒吼。
霞子!余老大媳妇也跟了过来,连忙从后背架起余采霞一双胳膊,死拖活拽地将余采霞撑起来。
可余采霞却还愤恨:沈玉姗!你给我听着!我儿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让你枪毙!让你赔命!!她吼着,眼神里全是不惜一切,像一把阴森森的鬼火,骇得沈玉姗僵在原地。
而她又再次补了好几脚,才转身奔到向西地身旁,想把孩子抱起来,可一看孩子这惨样,想碰,又不敢碰,生怕再把这孩子弄伤。
沈玉姗!!沈向东和沈向南也牙关紧咬,二人脸色铁青。
向西不见了,都在猜测是谁干的,可绝对没想过,这竟然是老沈家的人,竟然是沈玉姗!沈玉姗吓坏了,不,不……我……我没干啥啊!沈玉姗突然委屈:我真的没干啥啊!谁让他自己手脚不干净?谁让他偷了刘老师的手表!刘子进见势不妙,就蹑手蹑脚,想要逃走。
可一听这话,他心里一咯噔。
坏了!沈依雯一眯眼,猛地上前,什么手表?她同时对沈向东说:东子哥,把他拦住!他要逃!刘子进瞳孔一缩,沈依雯!!他咬牙切齿,然后阴着脸看向沈玉姗:玉姗,你瞎说什么呢,你想好了再说!可沈玉姗却压根没听出来,反而理直气壮:刘老师,这有啥不能说的?那小杂种偷了你的手表,咱们把他带出来,不过是想问问手表在哪而已,是想帮你把手表要回来!你!刘子进牙都快要咬碎了,就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
沈玉姗她傻吗?她是不是缺心眼啊!沈依雯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刘子进定了定神:雯丫……不是那样的,真的,你……对了,你们是来找向西的吧?我刚刚也是凑巧了,才正好路过……沈玉姗不可思议,什么路过?明明是刘老师和她一起把向西弄出来的,刚刚刘老师还想让她把向西拍醒呢。
你放屁!这时徐秀红没好脸色,突兀开口。
我就算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你们两个,全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你!刚刚让那个叫什么沈玉姗的丫头去拍那孩子的头!那孩子头上全是血,纱布都给渗透了,脑袋上肯定有伤,你竟然还想让她去动人家孩子的伤口?你这明明是想把人家孩子弄死!刘子进心里又是一咯噔。
与此同时……刘子进!!沈向东突然冲过去,粗暴一脚将刘子进踹倒,而另一边,向南也脸色一白,少年眼珠子血红:我弄死你这个畜牲!我跟你拼了!!向南突然抱起一个大石头,冲着刘子进的脑袋狠狠一砸。
你竟然想弄死我老弟,竟然想弄死我老弟!向南一脸阴狠,气得浑身直哆嗦!不好,坏了,快把这哥俩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