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凤哭得是肝肠寸断。
翠娥啊,翠娥啊!娘,是她,全是她,是她害了我!董翠娥像疯狗一样,胡乱嚷嚷着,而陈所长紧皱着眉头,心说这人怕是脑子不正常了。
带走带走!直至最终,陈所长那些人将董翠娥抓走,而大队这边,大伙虚惊了一场。
可沈依雯却不太开心,她望着王家那边,若有所思。
王大凤看她的眼神……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就在刚刚,当董翠娥被人带走时,王大凤猛地朝她看过来,那种不计一切的模样,叫沈依雯打从心眼里发寒。
她总觉着,很不安稳,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
对了!隽哥,还有四哥!等这场闹剧落幕,沈依雯才一拍脑门。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急匆匆的。
沈家人见了,满脸懵逼。
这又是咋了?隽哥和我四哥还在张家村那边,我去接他们回来!沈依雯这么说着。
然而半路上,沈依雯却遇见了两个人。
她一看见那二人的模样,就有些发懵。
……二哥?还有,三哥?她呆了呆,整个人就有些发傻。
这……这也太突然了?人在省城的二哥三哥,竟然回来了?还有,怎么……沈二珍!?……之前梅河大队闹腾得厉害,大家伙集合时,没看见沈二珍,沈依雯当时就感觉有点奇怪。
却万万没成想,她本来是想去张家村那边接成隽和她四哥沈学农。
竟然在半路上遇见了她二哥三哥和沈二珍?这究竟什么情况?二哥叫沈卫华,长得英俊粗犷,身材高大,一副豪爽不羁的模样,像是个不拘小节的真汉子,但他瘸了一条腿。
此刻他背着一个人,一名俊美的,妖孽的,生着一双桃花眼的年轻男人,神色似笑非笑,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病态,眼眸幽深漆黑,就那么笑吟吟地瞅着沈依雯。
但他却笑出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来。
这人正是三哥沈益民。
沈依雯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雯丫……沈二珍未语泪先流,她一脸谴责地看着沈依雯。
沈依雯一看就明白了。
你又在挑拨离间?什么叫我挑拨离间?沈二珍苦涩一笑,我不过是没办法,我大姐都已经被你害得关进派出所了,我爹不帮她,奶奶也不帮她,那我只能去找卫华哥和益民哥。
沈二珍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本来是想去省城的,但没成想中午抵达公社时,还没等买车票,就看见沈卫华背着沈益民下了车。
这也算是巧了。
三人回来的路上,她见缝插针地抹黑沈依雯,想拉个友好同盟,想将沈卫华哥俩拉上她这辆战车。
沈卫华倒是没说什么,别看人家瘸,可人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叫一干脆利索,除了跛了点儿,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至于病歪歪的老三沈益民,脸色煞白跟个鬼似的,日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沈二珍说了个口干舌燥,而沈益民倒是似笑非笑。
行了行,你可别说了,我发现我和你这种人是真没法沟通。
现在,沈依雯看着沈二珍,她不耐烦地摆摆手,又皱着眉看了眼她二哥三哥。
这还是她穿越后头一回见到她们大房的二哥和三哥。
她长吁口气。
你们……你们是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她神色复杂地开口,但说完后,自己又打了下嘴巴:算了,反正我问了也是白问,你们慢走,慢着聊,我去接四哥了。
等等?沈卫华背上,老三沈益民眉梢一挑,依然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你说你去接学农?学农在哪儿呢?这三哥一开口就跟要找她麻烦似的,那语气仿佛在嘲讽谁一样。
沈依雯眉心一拧:四哥在张家村那边。
沈益民惊讶了,眨了眨眼,才拍拍二哥的肩膀:学农怎么去那边了?四哥,快点,咱们过去看看。
沈卫华也拧了拧眉,下意识地看眼沈依雯,但想了想,又作罢了。
走吧,带路!旁边,沈二珍见此,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这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呢?回来的路上,她可是没少多费口舌,说了沈依雯不少坏话,按理这大房哥俩……先不提老二沈卫华,就说这老三沈益民。
别看是个病秧子,但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卫华哥,益民哥……沈二珍跟了两步,可怜兮兮地开口了:家里那边……沈益民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但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二珍一愣。
就在这时,沈益民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思。
二珍,你之前可真是辛苦了,说了那么多话,一定累了吧?我听着还怪有意思的。
不过……沈益民突然笑了,他一笑竟然还显得很娇艳,那脸色虽苍白,但嘴唇却极红,好似一朵带着刺儿的蔷薇花,像是杜鹃啼血似的,美得很有几分凄厉感。
奶奶是个拎得清的,你可别把她当成一个老糊涂。
既然她和三叔不愿意帮你和玉姗,那只能证明,这事儿是错在你们身上,你这东拉西扯的……我就当做是一场戏在听。
沈益民又扬了扬唇,笑得越发娇艳。
可沈二珍腾地一下,脸色煞白,接着又是尴尬,青红交错。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沈益民,敢情这沈益民是拿她当猴子?她之前抹黑了沈依雯那么多,沈益民却全当一场猴戏看?走了走了,快去张家村那边看看。
沈益民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口吻,却从他二哥背上滑了下来,他病歪歪的,像个懒骨头,大半个身子靠在二哥身上,他和二哥的个头差不多。
一个一八六,一个一八五,站在一起单凭肉眼很难分出高矮来,但他不如二哥那么壮实,倒是显得羸弱几分。
而当看向张家村那边时,他妖娆眼底,悄然无息地划过一抹阴霾来。
呃……沈依雯:……貌似,她对这三哥,似乎有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