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社?成隽笑着颔首,有人给我寄了点东西,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
所以他得去邮局一趟。
沈依雯搔了搔下巴颏。
隽哥,我一直想说,你人缘好像好好?成隽一怔。
沈依雯:不然你看,邮局那边的包裹几乎就没有断过,总有人给你邮寄东西。
像是咱们这边天刚冷,刚一下雪,那边像生怕你冻到一样,立马给你寄了一堆棉衣棉被过冬的装备来。
成隽笑着揉揉她的头:怎么,羡慕?并不!沈依雯神采飞扬:我有奶奶,有四哥,还有四叔四婶他们一家,我才不羡慕。
看,我穿的也是新的呢!沈依雯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儿。
她今日梳了两条麻花辫,穿着一件火红的碎花小棉袄,下头是一条藏青色的厚棉裤,全是四婶给她新做的。
她笑眯眯地弯起了大眼睛。
怎样,是不是很好看?成隽失笑:是,很好看,雯雯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我就知道!她一脸嘚瑟,那叫个高兴。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真是奇了,上辈子孤儿一个,亲情家庭的温暖从未体会过,可这辈子突然多出这么多家人。
虽然开局不太顺利,但逆流而上,如今她已经和沈家相处的很是不错了。
沈依雯心里一暖,就再次抿着小嘴儿,自个甜甜地笑了开来。
……俩人出发时已经是下午,梅河离公社太远,一来一回得耽搁不少时间。
所以临出发前,沈依雯就特意和家里交代了一声。
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晚上住在招待所。
沈家得知这消息,顿时嘘寒问暖,四婶甚至还抱起一条大棉被。
雯丫,这个带上,省得晚上住在招待所太冷,当心别冻着!沈依雯:?她只是出个门而已,并不是要搬家啊,四婶求放过!好不容易告别了过分热情的四婶,结果又被老太太徐大枝拦住了。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拿着!啊?沈依雯还愣着,还没回过神来,突然手里多了几张皱巴巴的钱票子,她瞠了瞠目。
等再一抬头时,就看见徐大枝已经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拄着拐杖回去了。
沈依雯:?她真是哭笑不得。
以前曾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叫做儿行千里母担忧,那时候她不能领悟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含义,直至此刻。
她哪怕只是个侄女,只是个孙女,甚至还没有血缘关系。
可这些家人给予她的温暖,却叫她心里暖烘烘的。
就算天气再冷,雪下的再大,可她心里也是热乎的。
她捏着手里这一小把钱,抿着小嘴自个儿偷笑了好久。
……晚上,沈依雯和成隽来到公社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两人立即去招待所,一人要了一间房。
沈依雯打算明天去附近那些工厂看看,找一家比较合适的工厂,谈一谈关于塑料薄膜生产制造的问题。
当然,住在招待所的夜里,她晚上也没忘了撬开成隽的房门,然后悄悄摸摸地和成隽一起开了个小灶。
鸡腿?成隽眉梢一挑,看着她神秘兮兮鬼鬼祟祟,从口袋里拎出来的香烤鸡大腿。
沈依雯:嘿嘿!笑得有点傻,还有点蠢,娇憨娇憨的。
成隽忍俊不禁,顺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你啊,还是长点心吧。
沈依雯:啊?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什么意思?我给你好吃的,你竟然还在嫌弃我?成隽:……就挺一言难尽的。
算了,他多看着点,多照应着一些,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凡事有他挡着呢,就让她继续自由自在过她的小日子吧。
这样想着,成隽又笑了。
沈依雯瞄了他好几眼,不知怎的,突然腾地一下,脸上就热了。
这这这,大半夜的,而且还是孤男寡女,能不能别笑得这么好看呀?太温柔了。
她皱眉琢磨着,要不是她这个身体今年才十六,就算过完年也才十七岁而已,信不信她立刻黄体爆表扑倒他!谁让他笑得那么撩!成隽:嗯?颇为困惑地瞄了她一眼,她这个小脑袋里面又在想什么东西?咳,没想什么!沈依雯面无表情地唬下一张脸。
成隽:……翌日二人醒来后,一个去邮局拿京城那边寄过来的包裹,而另一个则是从一大早开始,就四处奔波。
沈依雯先是去了一趟公社办事处,在她看来韩主任就像个地头蛇一样,在青山公社这边工作了这么多年,对附近的工厂和人员分布也比较熟悉。
她通过韩主任的介绍去了几家工厂,但进展不太理想。
东三省这边实在是太穷太穷了,尤其这个年代,这地方很靠近边疆,几乎快成了一处不毛之地。
而这边的工业水平远比其他地方更加落后。
说起来这个时候北大荒貌似才刚刚开采不久,她们这儿是紧挨着北大荒的。
沈依雯无奈叹气。
看来只能去别的地方看看了,公社这边不行,那就得开介绍信,进城,去城里的那些大工厂转转?她自个儿正愁眉苦脸,就突然看见陈所长行色匆匆。
她一愣:陈叔?陈所长也看见了她,着急地擦了把大汗:小沈同志?我刚还要派人去梅河那边通知你们沈家呢。
这是怎么了?沈依雯听得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陈所长叹气:董翠娥,她逃了!什么?……沈依雯瞠目,一脸不敢置信。
她没听错吧?董翠娥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之前派出所的小干事来报信,声称这个案件已经引起省城那边的注意,不久就可以正式审理了。
董翠娥作为主犯,以及主谋,接二连三地对向西下手,等待她的下场至少也该是一颗枪子儿。
可怎么这人竟然逃了?陈所长一脸惭愧:之前她和刘子进狗咬狗,被刘子进打伤了,我们看她流了不少血,就把她送去了卫生所。
沈依雯:……她顿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