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池慕摇了摇头,辩解道:爸爸,妈妈,我相信他不是故意不来的,他一定是因为有事才没能赶过来,让我去他的家里看一看好吗?她担心少年的母亲又做出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所以他才没能出现。
想到这里,她继续央求道:爸爸,妈妈,让我去看一眼好吗,我担心他出事了!苏卉也不太赞同让她出院,她轻声哄道:慕慕,你还没有退烧,等退烧了,妈妈再陪你去好吗?不行!池慕摇了摇头,几乎急得快要哭出来,我现在就要去!他一定是出事了,让我去看看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求求你们了!夫妻两人实在是招架不住宝贝女儿的苦苦哀求,最后只能无奈地陪同正在发烧的她一起去了少年的家。
池盛天按了一下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他又按了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奇怪?难道家里没人?池慕心急地从苏卉怀里跳出来,砰砰砰地拍打着门,拍的小手通红。
小姑娘,是你啊。
池慕转过头,竟是那天那位为她指路的大叔。
大叔看了她一眼,劝道:别拍了,这家人已经搬走了。
什么?!池慕愣住了,搬、搬走了?她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苏卉连忙扶住她,问道:请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就是昨天晚上。
大叔回忆了一下,昨晚他们家门口突然停了好几辆豪车,听说是那孩子的父亲来接他们了,所以就连夜搬走了,不过,那孩子的父亲看起来还挺有钱的,那孩子跟着他走,也算是苦尽甘来喽。
苏卉听完后,面色有几分不虞,就算那孩子不需要他们收养了,也应该来告诉他们慕慕一声才是,也省的他们慕慕傻傻地赴了一场无人的约,淋了场雨,甚至还发着烧非要过来一趟。
呵!池盛天的火气又上来了,怪不得不来见我们慕慕,原来是急着过好日子去了!池慕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去公园见她吗?突然间,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般,池慕有气无力地说道: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回……帝都。
她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池盛天一把抱起她,走,我们回家!池慕窝在池盛天的怀里,最后看了一眼少年的家门,心里苦涩难言。
她不怪他,只是有一点遗憾,遗憾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真正的名字,原本她还打算今天带他回家的时候,向他坦白一切,可现在,似乎没那个必要了……从头到尾,她和他只有相遇,没有相识。
毕竟,两个连对方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人,又怎么称得上是相识。
时间一晃而过,她的这段记忆也逐渐被时间的长河冲淡。
…………思绪回转,池慕长睫抖了抖,声音微颤,有些不敢置信,你……你就是当年那个……厉渊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池慕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盒子,这个……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她记得当年她在医院醒来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这个东西了。
厉渊轻轻摩挲了一下盒子里的花,说道:在那个公园里。
公园?池慕有些诧异,你不是连夜搬走了吗?难道你又回去了?厉渊点了点头。
当年,他和她做好约定回到家后,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面容俊郎又凌厉的中年男人,他坐在他家的沙发上,身后还站着几个黑衣保镖。
不管是他的气质还是穿着,都和他这个脏污不堪的家格格不入。
男人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便开始上下打量起了他,片刻后,他突然出声,不带感情地问道:就是他吗?少年看见他母亲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恭维脸色说道:对对对,就是他!儿子,快过来见见你爸!少年身形猛地一震!爸?!这男人竟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见状,厉巍走了过来,在看清他的模样后突然皱了一下眉,他转过头,语气有些不满:丁雨欣,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儿子的?这孩子的身形脸色一看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闻言,丁雨欣比他更不满,她叫嚣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当年好不容易有了你的孩子,可我最后竟然什么都没在你身上捞到,哪有钱来养孩子?我把他养到这么大还没丢了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厉巍瞥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扔给她,这个给你,从今天开始,这个孩子就和你彻底没有关系了。
丁雨欣连忙将地上的支票捡起来,看清支票的数额后,瞬间变得乐不可支,成!她痛快道:那你就把孩子带走吧!她没有丝毫不舍,反正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也只是个拖油瓶。
少年看见她这副模样,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她这些年不喜欢他,虐待他的原因,不是因为把对他父亲的憎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而是因为,她当年没能借着他从他父亲那里大捞一笔。
怪不得,怪不得她常常骂他没用,说他是个不值钱的贱种,原来……是这样。
本以为自己早就对这个母亲不抱有任何幻想了,可当残酷的真相来临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痛,少年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出声。
厉巍对于这个儿子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正牌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他也不会让这个私生子认祖归宗。
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跟我走吧,厉氏缺少一个继承人。
少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呵,原来是因为缺少继承人才来找他的吗?不要的时候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问,需要的时候又想把他带走,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少年冷冷开口:我不。
厉巍眉头紧蹙,你说什么?少年一字一顿道:我说,我不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