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寂冷冷地松开白灵素,白灵素如脱力一般滑落,躺在殿前的青石板上。
喉咙上的血顺着檐下雨水,潺潺流入石阶。
厮杀声骤然停止,只留下雨水滂沱大作。
众人看着地上的白灵素,她的喉咙还在涌着血,一张口,便有血从口中咳出,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用尽全力地开口,咬着字说。
谢……寂!我诅咒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曲檀檀的爱!谢长寂垂眼睥睨着白灵素。
他如今落得如此模样,又身中蛊毒,怎敢妄想再得到檀儿的爱呢?在朗轩殿封锁的每一日里,在心被蛊虫一次次啃食的剧痛里,他早就变得麻木阴鸷,早已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谢王爷。
如此,他又怎敢妄想得到檀儿的爱?他怎么敢呢?谢长寂心中一遍遍地问着,似是在问死去的白灵素,更是在问自己。
曲檀檀看着谢长寂的身影,微微凝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谢长寂有哪里不一样了。
大雨下了一夜,竟将宫内的血水统统洗刷了个干净,一夜过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白灵素落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晋,百姓们纷纷高呼,不再闭门不出。
谢长寂带着玄骥营,将乌孙国余下残兵清理了个干净,一个不留。
北晋如今已没有君王,北晋皇帝倒是有两个废物皇子,朝臣倒戈,子民也拥立着谢长寂为新君主。
不出三日,谢长寂便将北晋城中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华。
大梁和北晋早已合盟,南疆作为北晋的盟友,拥立新君王登基,自然两方都要在场。
谢长寂于七日后设宫宴,以此为由,将曲檀檀留在了北晋。
入夜,已然初夏,蝉声阵阵。
曲檀檀回了寝殿,刚上了床榻,便被一只大手捞入怀中,曲檀檀一怔,刹那间便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谢长寂的胸口滚烫,紧紧贴着曲檀檀的背,将头埋入曲檀檀的脖颈处,细细摩挲着,那双大手反握住曲檀檀的手,指尖轻轻划着曲檀檀的手心。
痛,锥心刺骨的痛。
可他根本无法忍受不见曲檀檀的那种孤寂感。
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此时曲檀檀也不再矫情挣扎,只是卧在榻上,冷冰冰地嘲讽着。
你如今已是君王,竟还有趁夜钻他人寝榻的习惯,就不怕传出去落人口舌?谢长寂将头埋入曲檀檀的肩膀,将手环在曲檀檀的腰上,顿了片刻,才缓出一口气。
若是不能见到檀儿,这君王不做也罢。
曲檀檀冷笑着,将谢长寂的手分开来,声音清冷:滚回你自己的寝殿去。
谢长寂闻言,动了动身子,曲檀檀还真当那谢长寂如此听话,谁承想,谢长寂竟欺身而上,将曲檀檀压在身上,含住了她的唇。
曲檀檀抵着谢长寂的胸口,厉声道:放开!谢长寂心再次痛起,却不是因为曲檀檀的这句话,可越痛,他却不愿意放开曲檀檀。
谢长寂一只大手掀开曲檀檀的裙摆,滚烫的掌心紧紧贴在曲檀檀的腰间,闷哼一声,将头再次埋入曲檀檀的肩头处。
曲檀檀看着谢长寂这般模样,倒像是个呜咽的小犬。
可下一秒,谢长寂的滚烫便贴了上来。
檀儿,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