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糖精,你不进去,在外面干嘛呢?宫竹从楼下上来,就看到唐靖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昨天不是没事了,怎么又一副怨夫脸?宫竹走过去趴在栏杆上,歪头冲着唐靖调侃,如果是之前,唐靖听到自己说他是怨夫,早就炸毛了,可他现在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怎么了呀,谁惹我们的小糖精了?你们那同学,叫什么名字?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唐靖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起许西延。
听到他问许西延,宫竹的笑僵硬了一下,面容严肃了一些,问道:你问他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就是问问。
看出宫竹的紧张,唐靖笑了一下,随意的说道:昨天不是遇见了吗,你们也没说他叫什么,我好奇。
好奇啊。
闻言,宫竹长吁一口气,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篮球场,虽然是早上,但依然有人在打球。
看着在场上奔跑的身影,宫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陆彦昌以及许西延。
他们初中都是一个班的,经常会约着一起打球,不过相比较而言,许西延和陆彦昌要更熟悉一点。
因为是同桌,又都学过散打格斗,他们俩总是有更多的话题,很长一段时间,宫竹都觉得。
陆彦昌和许西延,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偏偏在初三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就是一个周末而已。
许西延休学了,要不是陆老爷子拦着,劝着,陆彦昌也差点退学,后来他虽然来了学校,整个人也消沉了不少。
一直到初中毕业,暑假又面临亲人的去世,他都以为陆彦昌要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还是来了高中,甚至成了学霸,眼看着一切都慢慢地回归正轨,许西延竟然又出现了……宫竹,你倒是说话呀。
看着宫竹发呆,神情恍惚,唐靖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催促他快点回答自己的问题。
被唐靖打断思绪,宫竹转头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快上课了,先回去吧。
他是可以告诉唐靖,许西延的名字,之后呢?他要是继续问,自己怎么说。
想也知道,唐靖问许西延是因为昨天的事,可要讲昨天的事,就会牵扯到那个意外,那是陆彦昌不愿提及的伤疤。
就算是他,也不能随意的去说,哪怕那个人是唐靖。
你站住。
见宫竹转身就要走,唐靖叫住他,走到他身前,执拗地开口: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我拿你当朋友,但是……无奈的闭了闭眼,宫竹看着唐靖,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就去问陆彦昌。
他想说,自然就会告诉你。
问题是他不说啊!!!闻言,唐靖苦恼的皱着眉头,有些急切的开口。
那你就不要问。
宫竹语气平淡的说,看着唐靖僵住的表情,又继续语重心长的劝他:什么都不要问,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听着宫竹的话,唐靖气急反笑,点着头说道:我不问,你现在进去看看,你看陆彦昌现在是什么样子?!伸手指着教室门口,唐靖眼里充满的急躁和无可奈何。
陆彦昌怎么了?闻言,宫竹顿了一下,疑惑地开口,唐靖却不再理他,而是又趴到了栏杆上生闷气。
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宫竹又回头看了看教室,转头走进去,注意到他的动作,唐靖眼里也划过一抹复杂。
宫竹心怀疑惑走进教室,就看到陆彦昌趴在桌子上,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来的人不是特别多。
打量了一下周围,他慢慢走到徐布言的位置坐下,伸手拍了拍陆彦昌的桌子,陆彦昌?几秒钟之后,趴在桌子上的人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看清他的样子后,宫竹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他面色苍白憔悴,脸上和嘴角上挂着淤青,眼睛猩红布满了红血丝,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
你,你怎么了?见到这样的陆彦昌,宫竹询问的声音,都不自觉的降低了不少。
现在的他,看着真的太憔悴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陆爷爷去世的状态,甚至比那时还要狼狈。
这伤,是许西延?打量了一下他脸上的伤,还有手指关节处的红肿破皮,宫竹担心的问道。
同时也有些理解唐靖为什么那样,一大早上,看到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换成是谁,都会急的。
昨天晚上,我和他见面了。
无力地笑了笑,陆彦昌声音沙哑的对着宫竹说道:就在那个游乐园门口。
闻言,宫竹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陆彦昌说的游乐园是哪个,不过却什么都没说,而是专心的听陆彦昌继续讲。
我们聊了很多,他说念念的事不全都怪我,他原谅我了。
想到许西延昨晚说的话,陆彦昌一字一句的讲着。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和他……以后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陆彦昌,这是最好的结局。
听到最后一句话,宫竹也愣了许久,才慢慢伸手拍了拍陆彦昌,认真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他和许西延之间,始终隔了一个许西念,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的。
许西延能这么潇洒的想开,而不是固执的报复陆彦昌,已经很好了。
无力的点了点头,陆彦昌猩红着眼睛说: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难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昨天许西延离开后。
他一直都待在那里,不停地回忆那些过去的事情,直到天色微亮,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到了学校。
好了,许西延能够放下,你也要学着放下,生活还是要继续。
宫竹对着陆彦昌笑了笑,要向前看啊。
见他点头,才又开口道:先去洗把脸,你现在这样,等会儿被老师看到,不太好。
……唐靖等在外面,看到陆彦昌从后门出去,愣了一下,转身就往教室跑。
然哥干嘛去了?洗脸。
宫竹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他的伤……懵懵的点了点头,唐靖又欲言又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