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急急忙忙地将行李箱摊在地上,从衣柜里抱着一摞衣服丢了进去,装好洗漱包跟简单几样化妆品,她松了口气。
确定好自己要带的都齐了,合上箱子关灯出门。
全程十分钟都不到。
杜松严帮她抬箱子,嘴里还不忘打趣说:速度挺快。
李菲菲很上道:哪有让老板等员工的道理。
这次她自觉坐到副驾驶,也没看到他唇角勾了勾。
从她家开到机场就得四十分钟,为了提神,杜松严开了音乐。
暗夜紫的灯光低调绚丽,车在疾驰,顶级的柏林之声响起。
If you see us on the floor, you\'ll be watchin\' all night,(如果你看到我们在地板上,你能看一晚上)We ain\'t here to hurt nobody,(我们不是不速之客)他手一划,将声音调高,满车厢此起彼伏的顶级音效声,随之而来的高.潮声震耳欲聋。
So give it to me, give it to me, give it to me,(所以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Wanna see you work your body,(想看你的身材,)So give it to me, give it to me, give it to me,(所以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李菲菲听得面红耳赤。
再看身侧的男人,始终保持镇定,单手扶着方向盘,鼻尖那颗浅浅的痣格外勾人,看到她投来的眼神,直接跟着音乐哼出声。
Niggas talkin\' greasy, I\'m the one that gave them they chance,(Niggas满嘴胡言,是我给了他们机会,)Somebody need to tell \'em that they can\'t do it like I can, (需要有人告诉他们不可僭越。
)随着他的一声冷嗤,音乐声越来越小。
他狠踩一脚油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眉头抬起,周身散发出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儿,朝着她肆意的说了句:坐好,爷带你兜风!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直逼高架桥,如风驰电掣般闪过,像暗夜里的流星,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李菲菲皱着张脸,咽下口水,紧紧抓住车内的把手,说话都不利索了:您...您悠着点儿哈,我还没活够啊——又是一阵猛加速,她身子往前倾斜,吓得立马就把眼睛闭上了。
杜松严享受极了,扬声说:帮我放歌。
李菲菲背对他翻了个白眼,不装能死啊!四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二十分钟开到了。
到了机场,人家大大咧咧地进了头等舱的休息室,她又是取票又是托运行李。
弄完这一切已经累的要散架,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就趴着了。
杜松严左等右等,也没见她过来。
掏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又觉得显得自己多看重她似的,咳嗽一声,给她发了条消息:?等她回消息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在唇边来回摸,眉头郁结着。
眼看着左上角的时间数字变化,三分钟过去了,她竟然还没回!杜松严坐不住了,边打电话边往外走。
他逆着人群,脚步急促,耳边的音乐绵长,他抿着唇,眼中出现了慌乱,朝四周不停地张望。
接电话啊!李菲菲!他的声音拔高,引来了不少人注目。
杜总!他转身,循着声音看过去,女人正朝着他招手,怀里还抱着肯德基的打包袋。
他平白咽了口水,神色突然平静下来,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
李菲菲没太看清他的表情,大步流星地穿过人潮,朝着他走来。
内搭酒红色半身裙,白色的雪纺衫,外面套了件杏色大衣,黑色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快的声响。
她晃了晃手::杜总,你刚在找我嘛?他眸色幽深,看着她说:我给你发消息了,没回。
李菲菲从外套里费力地掏出来手机,按了按,没反应,她抬起头,眼神真挚:没电了。
杜松严感觉自己额间的青筋跳了跳,以后不许让我找不到你!她连忙点头,推着他的腰往休息室走,嘴里还念叨着:我这就去充电,您让我吃个饭,有点饿。
他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打下去,厉色道:怎么跟老板说话呢,男女授受不亲。
李菲菲捂着自己被打的手,大眼睛里一片水润,声音很小:不是你说的,抱都抱过了。
嗯?她抬起头,一字一顿:我说知道了!他轻笑一声:脾气还挺大。
到了休息室门口,李菲菲咳嗽了声,把票递给他。
杜松严蹙眉:怎么回事?李菲菲摊手:咱俩票不一样,我在大厅等。
她脸上看不出来不满,他直接叫来了工作人员,麻烦给这位小姐升舱,谢谢。
李菲菲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杜松严直接怼回去:你照照镜子,看你的脸上分明写着太好了几个大字。
老板真好!他扬眉:知道就好。
别说,她吃东西还真的很勾人食欲,他本来不饿的,也看得咽了咽口水。
李菲菲丝毫不惊讶,她还拿了块儿鸡米花递到他唇边,声音跟哄小孩儿一样,格外柔和:尝尝?他没抵住诱惑,张嘴将鸡米花咬到,齿间不小心擦过她的手指,李菲菲连忙抽回手,眼睛眨了好几下。
耳边传来他咀嚼的声音,和着轻飘飘的一句:还不错。
被他触碰到的指尖还在发麻,一时间她都忘记了回话,有些魂不守舍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机,由于她是后升舱的,位置自然跟他没挨在一起。
她找好座位,舒舒服服地躺下,没一会儿,就看到他朝着自己走过来,自然地在旁边位置坐下。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好像有心电感应似的,懒散地说:那边不舒服。
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低低的:哦。
一上飞机,她就昏昏沉沉了,到送餐时间,空姐过来询问,杜松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压低了声音说:麻烦送条毯子给我可以吗?好的先生。
他垂眸,望着她的睡颜,唇边不自觉露出笑来,动手轻轻抚了抚她垂下来的刘海,其实,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毯子,给她盖在身上,头朝着她的方向靠了靠,这才沉沉的阖上眼。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导致他也没睡好,眉头一直拧着,过于紧张的情绪让空姐脸色一变,连忙走到他身侧,轻声唤着:先生,您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李菲菲被吵醒,循着声音过去,也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坐直了,去摇他的胳膊,杜总,醒醒了,你不会是晕机吧?她又对空姐说:麻烦你倒杯柠檬水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一脸急色,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李菲菲松了口气,后怕的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晕机!他弯唇,很快脸上就换了副表情:有点儿难受。
啊?哪儿难受啊?她的手摸上他的额头,又在他脸颊两边贴了贴,问道:头晕吗?先生,喝点水吧。
空姐柔柔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点了点头:谢谢,我没事了。
在李菲菲关切的眼神下,喝完了半杯柠檬水,酸的他牙都疼。
现在怎么样?他牙都打颤:好多了。
飞机准时降落,李菲菲一路扶着他,叮嘱他:我去取行李,你乖乖待在这儿。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他还在装病。
去吧。
...但是他没想到是,这个女人可以不靠谱到这种程度!两人拉着行李箱,站在出站口,任由风吹着,他幽幽问:车呢?李菲菲从屏幕里抬起头,脸上跟个苦瓜似的:人太多,打车时间都排到一个小时之后了。
小杜总人生第一次没了脾气:那现在怎么办呢?李菲菲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说:您放心,肯定能打到车的,等我!她的大衣被风掀起一角,直直出了他的视线。
过了十几分钟,杜松严觉得自己又被耍了,正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泄,准备回去就扣她半个月工资时,耳边远远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杜总有车了!伴随着马力很大的发动机声,响彻马路,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刺眼的射灯一片白茫茫。
他只得抬起手,透过缝隙,离得近了。
他才看清楚,跟在李菲菲身后的,竟然是两辆摩托车。
骑车的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潇洒地在他面前停下,操着口地道的蓉城话跟他说:勒个妹子说的就是你哦,上车吧!现在不好打车嘞,我送你们过去。
杜松严傻眼了,他堂堂公子哥儿,如今沦落至此,穿着意大利定制皮鞋,高端私人定制的西装大衣,竟然要挤这个摩的?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兴奋地看着他说:我可是跟一大波人抢过来的车,大哥人可好了,说我们去的地方太偏,也就他还能给我们便宜五块钱!妹子,勒个走不走啊?这儿不能停太久啊!来了来了!也不顾杜松严此刻波涛汹涌的内心挣扎,李菲菲上了大哥的摩的后座,反应过来,跟他招招手:杜总,帮我把行李箱递一下,我抱着。
他被风呲的眯起了眼,咬着牙一把提过箱子上了摩的后座,声音喊的老大:李菲菲,你给我等着!坐好喽!大哥一拧把手,他往后仰,差点儿掉下去,吓得他连忙抱紧行李箱,抓好的发型迎着风,飘的老高。
两辆摩的并行,李菲菲笑弯了眼,举起手,尖叫一声:自由的感觉!此刻她的发丝随风飘动,笑容灿若桃花,穿梭在灯光璀璨的街道里,醉人心脾,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也到了释放,就那么盯着她。
她扭过头,大声说:一起呀!荒唐的事儿跟她一起做,好像也没那么丢人。
杜松严手聚在唇边,尖叫出声,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喊道:真tam刺激!摩的穿过热闹繁华的街道,驶入郊区。
最终在奢华的酒店前停下,李菲菲笑着给了钱,跟他说:还不错吧?杜松严掏出手机照了照,看着自己凌乱不堪的发型,咬牙挤出一抹不那么难看的笑,朝她点点头。
办入住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问了句:你们不提供接机服务吗?前台礼貌微笑说:有的哦先生,需要提前跟我们联系。
李菲菲被惊的咳嗽一声,等电梯的时候,她头都不敢抬,在漫长的时间里,她还是忍不住说:对不起杜总,都是我的错,是我失职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他挑了挑眉,看向她,声音扬着:哦?电梯来了,他先进去,手还挡了下,等她进来后才站好,刷了卡,等待她继续说。
李菲菲肩膀都塌着,提不起精神,您怎么罚我都认,扣工资还是扣绩效,都可以。
杜松严点头:确实,但是你不会骂我吧?她连忙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您多英明神武、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他脸一黑:行了,没有下次。
电梯门一开,她立马狗腿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杜松严走在前面,她滑着箱子跟在后面,满脸写着高兴。
这女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他轻轻勾起唇角,找到房间,刷卡进去。
挑了间主卧,随手点了个房间给她:你就住这儿吧,明天六点半叫我起床,九点我有个会。
好的。
门一关,她立马扑到床上,真是太舒服了!人生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她立马围着这里拍了好几个视频,又定好闹钟。
这才放心地拿出洗漱包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