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在宋晚三十岁这年,他们结婚了。
红艳艳的小本拿到手里,宋晚抬头望向他,水润的大眼睛里还有些迷茫。
就,结婚了?陆沂舟低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温柔的恰似一江春水。
主动伸出手,站在光影下,嗓音清朗,合着阳春三月的暖风一同传入她耳畔:你好,陆太太。
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她。
宋晚伸手回握,感觉到指尖的暖意,唇角弯了弯,脸庞隐没在光晕里,柔和恬静。
以后请多指教,陆先生。
陆沂舟俯下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瞬间袭来,嗓音压低了,带着笑意:该改口了,乖乖。
宋晚没由来屏住呼吸,捏紧了手,僵在原地。
她害羞的反应还真是怎么都看不够呢。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又轻轻嗯了声,尾音上扬,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宋晚被他撩得面红耳赤,干脆把小本本往他怀里一塞,贴紧了他的身子,对上他微眯着的眼睛,目光流转间,陆沂舟以为她要亲自己。
配合地弯着腰,唇瓣欲张。
上钩了。
结果宋晚的唇刚好擦过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道:这种感觉上瘾嘛?他喉结滚了滚,发出一道模糊的嗯。
宋晚的手穿过他精瘦的腰,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圆圆的杏眼此刻精光闪过,像极了狡黠的狐狸。
推开他的身子,宋晚拍了拍手,笑着说:那就受着,罚你的。
大步一迈,根本不管被她撩得欲火焚身的男人,径直走向车旁。
看着女人绰约多姿的背影,陆沂舟脸上满是笑意,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抬步跟上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置,特意咳嗽一声,拿余光去瞟宋晚的反应。
她正低着头,笑的正开心。
陆沂舟被忽视,又清了清嗓子,问她:你在干嘛?聊天啊。
宋晚回答的很快,还把手机在他面前摆了摆,看他飞快的扫过屏幕,眼神变得平和下来,宋晚才反应过来,她:啊—了声。
拖长尾音,娇笑着问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在看帅哥吧?陆沂舟正视前方,手握着方向盘,一脸正色,不咸不淡的说:你想多了。
老公。
她嗓音甜腻,突然出声,惹得陆沂舟长睫煽动了好几下,背都挺直不少,他深邃的眼睛对上她带笑的脸,喉结微动。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颤:我在。
宋晚又坐正了身子,下颌微抬,嘴角牵着笑,没什么,就想叫一声。
陆沂舟彻底没脾气了,轻轻唤她:晚晚,过来点儿。
干什么?没等她扭头,他长臂一伸,她就跌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他倒是没太过分,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便放开她,勾起了笑,学她的样子说:没什么,就是想亲老婆。
宋晚好像刚从云端下来,眼神都飘忽着,心思全落在他的称呼上,轻咬了咬下唇,脸颊也浮现出绯红来。
她还是没他会撩,这个念头一上来,就被她压下去,轻哼一声,嗔他:快回家啦,好饿。
遵命,老婆大人。
宋晚耳尖红了不少,降下车窗,任由风吹进来,漾起她柔软的发丝,这才觉得那颗砰砰跳动的心脏慢下来些,她舒了口气。
02陆沂舟很忙,宋晚也是。
他们的新家一个月前才装修完,大到装修风格,小到厨房的锅碗瓢盆,全都是宋晚喜欢的风格。
除了书房,她不爱进,自然都是依照他的喜好,绿植盆栽,红木的桌椅,墙上悬挂的是名画珍品,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籍,跟他之前租住的房子布局没什么两样。
侧面来说,他真的很长情。
这天宋晚回来的有些晚,她一进门,就见玄关处亮着盏暖黄色的灯,南瓜样式的灯罩,看着蠢萌又温馨,她习惯性的喊了声:我回来了。
她换好拖鞋,抬头却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
还没回来嘛?可是他的拖鞋不在啊。
上了二楼,房间里没人,她往书房走,很轻易就推开门。
电脑屏幕亮着,陆沂舟鼻梁上架着纯黑色的半框眼镜,衬衫袖子挽起来到小臂的位置,露出明显青筋的线条,领口一丝不苟的束着,西裤熨烫平整,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散发出禁欲的气息。
顺着响动声,他的视线落在宋晚身上,紧蹙的眉头松下来,眼神里透着柔和。
回来了。
宋晚此时才觉得满身的疲惫压得她有些难受,沉默地走近,把他搭在桌上的胳膊抬起来,挽着脖子,灵活地跨坐在他腿上,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缓缓说:让我抱会儿,不打扰你。
陆沂舟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关切的问:又加班了?收了一天病人,快散架了。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打了个哈欠。
陆沂舟哄她:累了就先睡会儿,我把资料整理完,很快。
她低低的:嗯。
陆沂舟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不让她掉下去,一手敲键盘,虽然吃力,但他眸光里满是柔和。
03宋晚这一觉睡醒,日上三竿。
她腾地坐起来,陆沂舟也被响动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又把她扯进自己怀里,晨起的声音沙哑磁性,附在她的耳畔:今天休息,多睡会儿。
宋晚这才放心,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腿习惯性的翘到他腿上,侧躺着,手揽住他精瘦的腰,手感超级好。
忍不住在他的软肉处捏了把,陆沂舟一下子就清醒了。
手渐渐上移,细细摩挲着她的耳垂,嗓音略沙哑:昨天太累了,今天把晨间运动补上吧?宋晚彻底没了继续睡的心思,在他胸口处拍了下,嗔怒道:不要脸!想什么呢?陆沂舟好整以暇的看她,手臂又把人抱的更紧了,低笑着,眸光里满是深意。
我说的是晨跑,难不成,你想做别的运动?从宋晚这个角度望过去,他的下颚线干净清晰,一双黑眸清亮透澈,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性感的喉结滚动,无一不是在诱惑她。
她清了清嗓子,也感觉到腿下的炙热,这下是意识到他来真的,一动也不敢动,就保持胳膊支在他胸膛,长发散落的姿势,慌了神。
我,我先起来?陆沂舟无奈地挑眉,松开了束缚,她撑着床,逃也似的退到一边。
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他慵懒的支着脑袋,侧躺着看她。
逗她玩也得有个度,不然惹急了晚上怕是连房间门都进不来,他利落地下床,边走边解扣子,声音有些急:我去冲澡。
宋晚脸皮薄,听到哗啦啦的水声,站在洗漱台前连动作都慢了,牙膏挤出来,落在了盥洗池里,她睫毛颤了颤。
满脑子都是他的人鱼线和腹肌,以及他满足的喟叹声。
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脸越发红,娇艳的像玫瑰花。
入了神,连他什么时候出浴站在她身后都没发现,下一秒就被有力的臂膀给拦腰抱起来。
宋晚惊呼一声,她被放在了洗漱台上,大理石很冰,她手上还举着牙刷,唇边一圈白花花的泡沫,看着傻里傻气的。
她只能用眼神来抗议,杏眼瞪圆了。
眼前的男人下身围着浴巾,刚好到腰的位置,满身刚出浴的奶香袭来,脑子里好看的线条跟此刻的画面全部对上,她的脸瞬间涨红。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干嘛?我裙子要湿了。
嗯,湿了给你洗。
他满不在意,靠近她,低头径直吻过来,舌尖在她唇边打圈,末了,还要说:真甜,青柠味儿的。
宋晚被他吻的发晕,只能按着他的肩膀,低低喘息。
陆沂舟的唇边同样粘上了泡沫,他指了指,示意宋晚帮他。
她细嫩的指尖划过,轻易便将泡沫抹去。
你该刮胡子了,很扎。
陆沂舟摸了把下颚,翻出来剃须刀,递给她,神情认真:你来。
宋晚有些跃跃欲试,但理智更胜,刮出血了怎么办?我教你。
陪他闹着洗漱完,宋晚的肚子也恰到好处的响起来,陆沂舟在她鼻尖刮了下,宠溺的说:去沙发坐着,今天吃紫薯包。
宋晚娇笑着:还要喝小米粥哦。
陆沂舟笑着点头,她尽管提要求,他都会满足。
去卧室随意换了套家居服,灰色圆领卫衣,黑色的休闲裤,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对了,今天几号?陆沂舟正在系围裙,手指快速打了个结,熨贴整理好,一并回答她:18号。
宋晚呆愣片刻,手里的遥控器掉到了沙发上,尖叫出声:啊啊啊啊今天要聚餐,你没忘吧?这不是有你提醒了。
说正经事呢。
宋晚有些不满,蹭地一下从沙发那里跑到厨房,就倚着门,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陆沂舟一脸正色,手底下也没停,跟她聊起来:没忘,不是晚上七点嘛?你从五点开始化妆打扮,我们开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来得及。
想得很周到嘛,宋晚清了清嗓子,还有些傲娇:毕竟是结婚以来,第一次跟他们聚会,你一会儿跟我一起试衣服。
本来很正常的话,陆沂舟眼神变得有些幽深起来,缓声重复一遍:一起,试衣服?我没问题,求之不得。
他话接的很快,宋晚脑子一转,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脚一跺就往外走,脸上又气又羞,还说不了什么。
她真憋得慌。
粥正小火慢熬着,紫薯包也上了锅,陆沂舟又反复洗了三遍手,这才从厨房走出来,视线落在那道气鼓鼓的背影上,摇了摇头。
他脚步一顿,从冰箱里取了盒酸奶,求和似的从背后递过来,声音依旧好听的不像话。
生气了?宋晚快速接过酸奶,又把电视声音调大了,没说话。
肯接他的东西,就是还没那么严重,陆沂舟扬眉,挨着她坐下,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不经意间露出道伤口。
你手怎么了?宋晚急忙将脑袋凑过来,他顺势一抱,稳稳把她按在怀里,嗓音愉悦:破了点儿皮,抱歉,我惹你不高兴了,能原谅我吗?老婆。
宋晚的怒火本来达到了九十,这下又降到了七十,她对上他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说:我就是,害羞。
陆沂舟半晌没说话,就那么直直盯着她的脸看。
宋晚又咀嚼了遍她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啊,刚要出声问他,就听到他愉悦的笑声,手还揉了把她的脑袋,整个人轻松不少。
把她抱紧了,唇边挂着笑意,声音酥得不行:老婆,你怎么那么可爱。
你讨厌,锅开了!她受不了他腻歪的样子,像只等待顺毛的大型犬,一把推开他,像是为了掩盖什么,起身就往厨房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陆沂舟双臂伸开,还保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顺势倒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慵懒,望着她的背影低笑,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婆太害羞,不是件好事儿。
太入神,以至于宋晚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
第三遍他才应声,看见宋晚端着盘子站在餐桌旁,他下意识地迈腿走过去,嘴里念叨着:我来。
宋晚敛了敛眸子,突然出声:我是不是对你太凶了?怎么会这么想?他皱眉,给她拉开椅子,脸上浮现出担忧,声音不自觉地柔下来。
宋晚捏紧了手,不敢看他的眼睛,从唇边溢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她最近情绪波动很大,有时候根本不受她控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一点小事就开始作完全不是她的性子,她更不愿意伤害到他。
陆沂舟握住她的手,暖意传递过来,她喉咙一紧,哑着嗓子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想跟你生气,也不想吵架。
她这样子太消极了,陆沂舟满脸心疼,就保持单腿半跪在地上的姿势,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慰着:我都知道,都知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清泉流动涌入她的心田。
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你有点焦虑,没事儿的,我是你的丈夫啊,承担你的情绪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感到自责,我乐在其中呢。
他像哄小孩一样,说到这里自己也笑了,放开她,仰视着她的脸,指尖碰到她的眼角处,很温暖。
你是我的太太,是我此生挚爱。
是爱人,是我的救赎,也是要和我生同衾、死同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