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他们刚来过吧?宋晚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完,坐在椅子上看他的点滴,皱起了眉:调这么快?陆沂舟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她:刚来过,他们让家属好好照顾我。
顿时,宋晚就想到了院长的话:毕竟全院可就这一个宝儿。
这会儿两个人的话语结合在一起,她脸一烫,看着病床上气色恢复如初的男人,不自然的说:知道了。
明天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他的嗓音清亮,语气坚定,没有在跟她商量。
宋晚有些不开心,闷闷地说了声:哦。
陆沂舟很快察觉到她的小情绪,身子往床边挪了挪,露出大半张床的位置,轻轻咳嗽了声,吸引宋晚的注意力。
过来躺会儿。
宋晚有些扭捏,她小声说:床太小了,会压着你的。
陆沂舟顺着她的话想歪了,眸子越发深邃起来,看着她像随时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不会。
他的嗓音很低,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像是缠了糖的山楂球,又酸又涩,宋晚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有点麻。
脱了鞋,和衣躺在病床上,他就在自己旁边,一转头就能看见他幽深的眸子和优越的下颚线。
宋晚缩着身子,两条腿蜷起来,尽量让自己占的地方小点儿,本来跟病人抢一张床说出去就够丢脸了。
陆沂舟还是靠着床头,双手搭在被子上,看着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他扯了扯被角,往她身上盖得严实些,又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频率都一样。
宋晚真的累了,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枕边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宋晚的眉头皱了起来,睫毛轻颤,他连忙关了静音,杜松严一连发了三条语音,他没耐心听。
直接打了个问号过去。
那边很快就回复道:出了点事儿,先走了。
他扬了扬唇角,这招还挺管用。
杜松严的手机噔的响了声,很快就隐没在巨大的轰鸣声里。
李菲菲抓紧了车内的把手,深吸一口气,怨念十足的将目光投到正死踩油门的男人,郑重的说:我可不想现在就死啊——叫声过后她被冲击力狠狠地一弹,嗓音高亢着:你慢一点啊!慢一点!杜松严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亲爱的母上大人电话里说的:十五分钟后,你要是不出现在天宁公馆跟江小姐好好聊聊,那以后也不用叫我妈了。
猛打方向盘,从医院到这里,只用了八分钟。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李菲菲的腿都软了,脚上八厘米的高跟鞋晃晃悠悠,她扶着车身才勉强站住,眼神带着刀子扫射到罪魁祸首脸上。
杜总,员工的命都不能得到保证了吗?加钱。
李菲菲的眼睛亮了,加多少?杜松严拉过她的手,耳尖有点红,气息不太稳:配合我,加半个月工资。
老板就是老板,李菲菲从他的口袋里抽出黑色的墨镜,指尖捏着镜框,给他戴上,站直了身子,刚好到他肩膀的位置。
右手顺便在他肩膀上搭了搭,耳边的流苏耳饰发出一道耀眼的银光,她的唇轻轻挨了挨男人的耳边,悄声道:可以,帮我个忙。
杜松严身体一僵,被她挨过的地方像是点了火一样,烧的慌。
嗓音沙哑着:好。
李菲菲扬起了笑容,明媚得不像话,她的美不同于宋晚的精致内敛,而是稍一打扮就美得锋芒毕露,让人移不开眼的。
臂弯处挂着小包,她靠着黑色的迈巴赫,从里面取出昂贵的口红,美甲贴钻,同她的人一样夺目耀眼,慢慢地抬眸朝着已经僵住身子的男人看了眼。
离我近点儿。
杜松严感觉自己跟入魔似的,听话的离她近了些,女人毫不在意他有些炙热的目光,对着他像黑曜石般清晰的墨镜就涂起了口红。
微张着唇瓣,贝齿露出一点儿,原本红润的唇这会儿被更加靓丽的颜色代替,让他的注意力很难不对上她的唇。
用指腹晕染着,而后发出啵的一声,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艳丽动人,这才满意地用纸巾擦拭掉口红的印记,合上包包,手径直穿过他的臂弯,挑了挑眉。
走吧。
车水马龙,她踩着高跟鞋,风扬起她柔软的发丝,一起,吹到了他的耳边,痒痒的。
在看到小杜总的相亲对象竟然是江茉莉时,李菲菲突然笑了,她凑近了杜松严耳边,轻声说:看来你就算不来,这相亲也得黄。
江茉莉早都等得不耐烦了,手下一直搅着咖啡棒,看到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牵起的笑顿时塌了下去,将目光投向李菲菲,带着审视。
片刻后,她端着大小姐的架子,淡淡说了句:一块儿坐吧。
杜松严摘了墨镜,露出一副纨绔子弟的表情,自报家门:杜松严。
显然江茉莉对他没什么兴趣,将目光投向李菲菲,眼睛里闪着光,问她:你真跟他在一起了啊?李菲菲的嘴角一僵。
如你所见,我很爱她,所以江小姐,咱们彼此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好回去给家里边儿有个交代。
对于老板突如其来的演技,李菲菲诧异的看着他,落在江茉莉眼里就更感兴趣了,撑着下巴说:那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我都在这儿等了好久了。
两人同时傻眼,本以为就是演出戏,没想到还考临场编故事。
好在李菲菲机灵,将话题重新抛给她。
唐煜知道你来相亲吗?江茉莉大眼睛一瞪,似乎是在责怪她哪壶不开提哪壶,郁闷的说:他怎么不知道啊,人家根本不在意我。
杜松严这会儿还不明白那他就是真傻,得,这姑娘心里早有人了,他也就不担心了。
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很快过来。
他自来熟的性子这会儿发挥得淋漓尽致,都是朋友,一起喝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