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细听,余驰的声音其实是微颤的。
但那一瞬,盛厘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余驰回来了,她逃不走了。
看着男人向自己一步步走近,盛厘的心也仿佛被一点点攥紧。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余驰一把揽进了怀中。
盛厘,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天,在看见盛厘松开手,整个身子向后重重坠去时,余驰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他当时想,如果没能抓住盛厘,那他就一起跟着跳下去。
这个世界上余驰从没在乎过谁,就连对待父亲和妹妹都冷若冰厘。
只有盛厘。
只有此刻被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才能牵扯动他的每一丝情绪。
盛厘刚开始还是浑身僵硬的,但某一刻,她狠狠一怔,松懈了下来。
因为她清晰地听到,余驰的嗓子中发出了一种非常细微,几乎很难听见,却又真真实实的抽噎声。
像是一种幼兽的呜咽,听得让人心碎。
盛厘不太相信这会是余驰发出的声音,想推开他看。
但余驰却以为她是要推开自己,再说出一些他不想听到的话,或者是要离开。
他知道,只要现在的盛厘一开口说想走,他绝对不会阻拦她。
然而会不会是一回事,想不想她离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余驰更用力地抱紧盛厘: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爱我,可盛厘……我爱你,这件事我两年前就很清楚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脆弱和绝望。
要说一点都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可盛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她本来是真的想死的,可是没死成,而梦里盛父盛母说的话就像是他们在天之灵给她的嘱咐。
要好好活着,一切都会过去的。
沉默地僵持了片刻,盛厘双唇微启,嗓音莫名有些哑:你放开我。
余驰却没动,就像没听见一样。
盛厘皱起眉,语气发狠:余驰,别让我再更恨你了,行吗?闻言,余驰立刻就松开了手,头却微微偏向另一边。
没了沉重的桎梏,盛厘轻轻转了下发痛的手腕。
什么都没说,转过身就往外走。
余驰见状就想追上去,可刚动身,又停下。
他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是前半句,盛厘是后半句。
望着盛厘决绝离开的背影,如潮水般的绝望瞬间吞噬了余驰。
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疼得他不得不弯下腰来深呼吸。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留盛厘?他到底要怎么做,盛厘才能原谅他?!余驰心底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再抬起眼时,他的眸底闪过了一抹血腥光芒。
去他妈的爱!去他妈的心疼!他这么低声下气,她还不是连看他一眼都嫌多?!冷静和理智消失的那一刻,余驰人已经冲了出去。
而盛厘在听见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心中便有不好预感,连头都没回就向着大门竭力跑去。
但一个昏迷了五天刚醒来的人,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体力充足的人?离大门只剩几米的时候,盛厘终究还是被余驰抓住了手臂,用力地给扯了回去。
她甚至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就被他抱起然后扛在了肩上。
盛厘的心一凉:余驰,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如果她能看得见余驰的神情,就会发现,此时的他竟与两年前的他相差无几。
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人见人怕的活阎王。
余驰摁着盛厘的后腰,眼底一片阴戾。
你是我养的金丝雀,两年前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