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驰平生第二次这么如坠烟雾。
第一次满脸茫然,是在听到下属说盛慈是被自己的人故意谋害的那刻。
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盛厘,眉心皱成一团。
盛默砚怎么了?盛厘眼底布满血丝:别给我装傻,余驰,他去调查我姑姑的事情,突然就联系不上人,不是你让人把他带走,还会是谁?!说着,她眼眶中就涌上了泪意。
盛慈已经昏迷不醒,如果连盛默砚都出了事,她要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看着盛厘对盛默砚紧张的神情,余驰心头狠狠一闷,堵得他喘不上气。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握住盛厘的手让她松开衣领,声音不自觉放缓:不是我,盛厘。
你先别急着给我定罪,先把事情好好说清楚,我让人现在就去找他。
盛厘却浑身骤然卸了力。
她垂着头,嗓音飘渺淡然:他早上说查到了点消息,有人见过张毅和一个女人见过面,他就带人去查了,结果……结果刚刚,他们告诉我盛默砚中途就断了联系,现在手机关机,谁也找不到他!越听,余驰的眉毛皱得就越紧。
一个女人?哪个女人会和张毅有关系?这时,周斯白正好回来。
他看见盛厘怔了怔,当即就要再往外走。
这种场面可打扰不得,不然余驰还不扒了他的皮?然而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道严肃的声音。
小白。
余驰将盛默砚的事简单地跟周斯白说了下,然后让他赶紧派人去找。
周斯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耽搁。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盛厘和余驰两人。
盛厘双眼空洞苍白,余驰看着,心疼得要命。
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才可以让她恢复些神采。
现在除了盛慈醒来,找到盛默砚人,其他什么都没用。
余驰无声地叹了口气,心底升起烦躁。
盛慈的事还没解决,盛默砚怎么又出了事?!是看他人在医院,以为他什么都做不了是吗?正晃着神,盛厘淡凉的声音突然在病房里响起。
余Ns驰。
余驰一顿,立刻看向她应了声:我在。
盛厘还是刚才那副模样,也没转头看他一眼,只问:真的不是你吗?闻言,余驰倏地觉得胃里有空虚的烧灼感。
他起身走到盛厘看着她,那目光像是信徒望着信仰的神时般虔诚。
事实上,他也真的成了她忠诚的信徒。
盛厘,如果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我现在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掏出来。
我知道过去那三年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你的爱,所以才会伤害你……可是盛厘,现在我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我本来是打算那天去伦敦找你的,我想亲自跟你说话……我是想和你重归于好,但我也不会再用之前的那些手段来强迫你,更不会去伤害你在乎的人。
余驰的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快哭了。
盛厘的心狠狠一颤,不由得缓缓转过头,就对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
她在里面没看到一丝曾经的阴余冷冽。
余驰咽了下喉咙,像是情窦初开时面对心爱女孩的少年。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盛厘,请你相信……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