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厘从没觉得八个小时这么漫长过。
在从伦敦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她缩在盛默砚的怀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当听到盛慈出车祸的消息的那一刻,盛厘当场就昏了过去。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为什么偏偏是盛慈,为什么偏偏又是车祸?!盛厘的眼前控制不住地闪过盛父盛母死去那一天的场景。
他们躺在血泊中,脸色惨白,没有一丝气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喊,他们就是不睁开眼告诉自己他们没事。
那盛慈呢?她出车祸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面?盛厘死死攥着盛默砚的衣衫,喉咙里发出极其悲痛的呜咽。
盛默砚双眼通红,可一直还控制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还没到他可以哭的时候,盛慈生死未卜,盛厘的心里再次受到重创,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必须撑住。
盛厘的手指关节都被自己攥的泛白。
她费力咽下喉间的涩痛,满是泪光的双眸中尽是恨意。
一定是余驰……一定是他!我要杀了他!盛默砚心疼得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无关情欲,只是心疼。
出事的不仅是盛厘的姑姑,更是他视作亲生母亲的那个人。
如果是他,不用你,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盛厘浑身狠狠战栗,再次呜咽地哭出声来。
盛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余驰怎么敢真的对她动手,怎么敢真的伤害她!盛厘哭到几乎昏厥,盛默砚在她后背轻轻抚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明知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刚落地北京,就下起了一场暴雨。
盛厘浑身无力,最后还是被盛默砚打横抱着走出了机场。
手下的人早已在机场外等候:少爷,小姐。
盛默砚弯腰将盛厘先放进了车里,抬眼时已是神情冷漠,像极了盛慈在商场时不容置疑的模样。
走吧,去医院。
路上,手下的人将车祸的细节讲给两人。
盛慈本来是当晚的航班,她收拾好一切便赶往机场。
谁知车子竟在半路抛锚。
盛慈走下车,打算搭乘计程车去机场时,一辆车却停在了她面前。
车是余驰的车,开车的是余驰的司机。
他说自己是被余驰派来送盛慈去机场的,盛慈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坐上了车。
结果……还没到机场,车就在高速公路上猛地撞上护栏,整辆车都翻了过来,盛慈当时就被压在了车下。
每听一个字,盛厘的心就被揪紧一分,心里对余驰的恨也就更深了一层。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余氏私人医院。
盛厘看着熟悉的建筑,心里莫名打颤。
两年前,她就是从这里被盛慈带走的。
谁能料到,两年后,她刚回到北京,竟然又来到这个地方。
余氏私人医院……盛慈,果然是被余驰害的!一路到手术室门前,盛厘脚步踉跄,几次都险些摔倒。
盛默砚要扶她,却被她拒绝。
走过拐角,只见手术室门前站着几个人。
而这些人围着的那人,不是余驰又是谁?一瞬,盛厘的眼睛变得猩红。
余驰!听见这道声音,余驰全身几乎是瞬间冰冷僵硬。
他怔怔的抬起头,只见那个他思念了几百个日夜的人正冲自己跑来。
盛厘……余驰猛地站起身,望着她的眼睛竟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你听我解释,这件事……啪!盛厘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余驰的脸上,彻底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