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盛慈的公司,外面天色已昏黄。
周斯白坐进车里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男人清冷的嗓音清晰地在车厢里响起:见到她了吗?见到了。
周斯白低声道,她挺好的,看得出来这两年盛慈的确很宠她。
还有她的……未婚夫,就是盛慈收养的那个儿子。
余驰瞬间就沉默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才听他艰涩地开口: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周斯白想起刚才盛厘挽着盛默砚时脸上温柔的笑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笑容,盛厘可从来没在余驰身边露出过。
这次,她明显是铁了心,别说原谅余驰,就连多看余驰一眼都不可能。
同一时间,北京。
庄园别墅里,一片漆黑。
余驰垂着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攥着手机的手臂缓缓垂落。
盛厘真的不要他了。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说了想说的话。
可这些事这些话,像是锤子砸在他每一根骨头的每一根神经上,疼得他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此时的余驰,浑身的傲气轻慢消失地无影无踪。
若是被别人看到,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那个掌握商界生杀大权的活阎王。
管家推开门,轻声地喊了句:余先生,您在吗?余驰的声音沙哑的不行:什么事?您回来了怎么也不开灯,我让人给您做些吃的吧。
管家说着,就要去开灯。
却被余驰给喊住:不用了,我也不想吃饭。
叫人都去休息吧。
管家站在原地怔了怔,最终还是无奈地应了声:好。
他转身就要走,但还没迈出步子,又转回身来,犹豫着开口。
余先生,我知道我不该跟您说这些话,但是……如果您见到盛小姐,还是有话好好说。
盛小姐性子那么温良,不会真的和您闹别扭的。
余驰隐在黑暗里,扯了扯嘴角。
性子温良?那不过都是她在他身边做出的伪装。
现在这个盛厘,才是原本的她。
但余驰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恩,我知道。
管家离开,整个别墅里又只剩下了余驰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记得心脏一点点被撕裂的感觉。
他余驰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低声下气,卑微可怜,就连多说一个字都要小心斟酌?以前的他从没这样过。
他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搞到手,想要的人,用尽办法也会留在身边。
余驰缓缓抬起头,漆黑深邃的双眸似乎闪过了一道光亮。
不是没有机会,就算盛厘打算和盛默砚结婚,那不也还是没结吗?只要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也许,大概,一切都还有转机!余驰猛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小吴的电话。
给我买最近一趟飞伦敦航班的机票。
他要立刻、马上,见到盛厘。
北京距离伦敦,八个多小时的路程。
余驰在机场大厅等着起飞的时候,外面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压在城市上空,显然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像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余驰揣在兜里的手骤然握紧。
这时,广播里传来他那趟航班的检票提醒。
他松了口气,松开手指往检票口走。
然而就在他抬步的那一刻,兜里的手机突然剧烈的震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小吴的名字,余驰的心狠狠一沉。
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一件好事。
接起,只听小吴焦急的声音——不好了余总,盛总她……她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