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会按时举行?盛厘费力地抬眼望向病房外,但一盆半人高的绿植将她的视线当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就听到燕溪的声音响起。
那我就先离开了,余驰,你……盛小姐会没事的。
话落却是一阵沉默。
片刻,余驰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嗯。
外面的门打开又关上,紧接着便是逼近的脚步声。
盛厘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双眸直直地就对上了余驰那双漆黑的眼睛。
见她醒来,余驰微微一怔,但脸上没有一点不自在的神色。
什么时候醒的?那眼神里竟然有些温柔。
放在余驰这么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人身上,实在是太少见了。
盛厘却偏过头再次合上眼,明显是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但余驰又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闻言,盛厘本能地动了下手腕。
虽然伤口已经缝合,但还是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
为什么要把她救回来?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干脆地死了?对现在的她来说,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任何东西让她想要活着。
盛厘无端觉得好笑,睁开眼睛看向余驰,声音嘶哑得不像是她。
我最不舒服的,就是发现自己还没死,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
余驰神情瞬变。
胸口堵着的那块石头变成了火,他下意识地想把盛厘拽起来,可一看到她那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又活生生地将那火给压了下去。
平生第一次,他自己忍着没有发火。
紧攥的手在几秒后缓缓松开,余驰舒出口气,坐在病床边倒了杯水递给盛厘:喝点水吧。
盛厘没理,眉心却缓缓皱起。
这样的余驰比让她见了鬼更诧异。
沉默地僵持了许久,余驰将水杯放了回去,语气不冷不热:我不驰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一声不吭地就自杀,盛厘,你当自己有几条命?盛厘突然放轻了声音:余驰,我累了。
你放过我,行不行?父母的死压在她的心头四年,临了,却没能报仇,功亏一篑。
而她也终于明白,余家的势力如此,她就是耗尽这一辈子,也不能为父母报仇。
既然这样,她倒不如死了,到那边去和父母相聚,跟他们赔罪。
余驰闻言,心跳乱了几个节拍。
再忍不住,他一把攥住盛厘的另一只手:放过你?你想让我怎么放过你?盛厘!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我没让你走,你就永远都走不了。
我不让你死,你就得好好给我活着。
决定权在我,不在你!他的话蛮横冷余,却没在盛厘的心里泛起一点波澜。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很难看的笑:余驰,三年,就算是养一条狗都会有感情,可你让我知道,你真的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所有人在你眼里和狗没区别,你高兴了就给块肉,不高兴了就踹一脚。
像你这样的人,我竟然还天真地……盛厘深吸了口气,语气突然变得坚定:你最好盯紧我,否则……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