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棠慌忙擦拭在身上,不由庆幸今日穿了件深色外套。
然而江云城始终没有回过头。
她苦笑,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来到停车场,正准备上车,江云城的手机响起。
苏心棠隔得很近,听到李梦在那边撒娇。
云城,你去哪里了?我脚痛,你来接我嘛?马上过来,等我。
江云城面部紧绷的冷硬线条放柔。
苏心棠逼着自己不去看。
很久以前他也曾这么对她,那些被妥帖珍藏的温暖甜蜜,在他的一句话中化为乌有。
你知道假装喜欢你,我有多恶心吗?江云城挂了电话,再瞥向苏心棠,恢复成惯有的淡漠。
自己回去。
等到车开走,苏心棠再也忍不住胸腔那股血气横冲直撞,难受地弯下身,一簇血吐到地上。
消化道出血越来越频繁,抗抑郁药还是停了吧。
反正她也……无药可救。
江云城从后视镜里看到苏心棠低着头蹲在那里,不由蹙眉,转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李梦看到江云城嘴角的破裂青紫,大惊失色。
云城,这是怎么弄的?谁敢打你?李梦忙从包里拿出个创口贴,想为他贴在嘴角,却被不耐烦地挥开。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问道:是因为苏心棠吗?江云城面色沉了沉,要不是因为苏心棠的阻拦,他怎么可能挨打?李梦握拳,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竟然因为苏心棠打架!她再也忍不住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问了出来。
你对苏心棠,是不是假戏真做,心动了?荒谬!江云城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羞辱。
李梦大着胆子追问:真的没有吗?你能怎么证明?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证明?他眼神阴鸷,掷地有声道: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很恶心。
李梦咬了咬唇,道:云城,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忘了她是害死阿冀的凶手。
她强调着凶手两个字,如愿看到江云城眼里越发浓厚的憎恶。
夜晚。
苏心棠给自己做了几个简单的菜,机械地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手机响起,唐迦临打来视频电话。
心棠,你怎么没来复查脚?因为不痛了呀。
苏心棠动了动脚踝,已经消肿了。
唐迦临无奈,关切问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吃药?苏心棠笑了笑,将镜头转向餐桌,正吃着呢。
那就好,我不打扰你了,多吃点。
唐迦临挂断电话,才想起心棠没回答自己第二个问题。
苏心棠放下手机,胃部倏地开始绞痛起来……快速跑到洗手间,哇地将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后她漱了漱口,重新坐下来,逼着自己继续吃,为了吃而吃。
苏心棠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尝不出食物的滋味。
活着似乎没什么意思,但又不能轻易死去。
将一桌饭菜都吃光,吐了不知道几次,勉强吃进去一些。
苏心棠朝着镜子里那张瘦削苍白的脸苦笑了笑:我尽力了,我不想这样的……手机又响起,江云城低沉冷漠的嗓音传来:我需要个女伴,马上来榕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