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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分家

2025-03-31 23:44:34

和林清容成婚这件事,陆辰安最开始是非常抗拒的。

突然出现的指婚娘子,必须要回的皇城府邸,以及虚伪至极的亲人之情,无论哪一样都让他感到厌烦厌弃。

这桩婚事人家找上门来,实在无从抵赖,庆安伯府更丢不起这个脸面,总不能担一个落井下石的恶毒名声。

可陆辰安不在乎,庆安伯府的名声如何,凭什么要他来填补。

这样的对峙僵持了很久,最后也是因着外祖母的劝导,陆辰安才答允下来。

他本来就是要走的。

和陆淼的谈话进行到很晚,陆辰安回到厢房外的时候,看到屋内烛光并没有熄灭,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推门进去时,林清容正给蜡烛剪芯。

她放下剪子走近陆辰安,第一件事便是查看他的伤口,见没有渗血太多才放心下来:你受了伤,应该要多休息,这么晚才回来……陆辰安垂眸:你在祖母跟前称了病,之后这段时间也照旧病着,外头的事自有我在。

林清容撇眉:我这病又不是不能好,我陪着你一块儿。

这话听着心里暖,陆辰安听进去了,却没有答允:到时候场面混乱,不好看的,你别去了。

林清容抬眸看他,好一会儿才有些闷闷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去了反倒是添乱。

陆辰安一怔,随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

他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只是有些事情他想独自去面对,释怀二字,从来都是要自己说服自己的。

都是我过去的一些事。

陆辰安牵上林清容的手往里间走,既然要走,该说的话总要说清楚,不是怕你去了添乱,是怕你听了难受,其实……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没什么了。

他嘴上说没什么,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个坎儿的。

林清容明白他的意思,明明也不是相识相知了多年的人,可她就是莫名能读懂陆辰安难以言表的那些话。

母亲常说,这世间天生有缘的人,是千回百转也能遇见的,一旦遇见,无需过多言语,也能心灵相知。

少时她总把这些话当做故事来听,如今却明白了,这世上之事,并不是样样都有道理可讲的。

那你歇着。

林清容拍拍松软的锦被,见陆辰安盯着她,耳根有些发烫,但还是故作镇静的解释,你肩膀受伤了,耳房床窄,你就别睡了,我在耳房守着你,要有什么不舒服之处,你记得叫我。

说完,林清容近乎逃跑的往耳房那边去了,陆辰安坐在床边看着她身影消失,很轻的笑了笑。

这样的关怀,万不能轻易辜负了。

翌日一早,林清容被朝歌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昨夜睡得晚,她又辗转反侧一直没能入睡,是以今早尽管起得晚,还是没能躲过眼下的乌青。

朝歌蹲在床边看林清容:少夫人要不再睡会儿吧。

林清容连连摇头,睡眼惺忪的往外瞧:陆辰安呢?少爷一早便起了,已经在园子那边瞧了好久的书了。

朝歌搀扶林清容,看她这样子,又问了一遍,少夫人真的不要再睡会儿么?反正如今也对外称病,就算是成日赖在床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林清容坚持要起:我得给他上药。

朝歌默了会儿,朝外唤人进屋伺候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开口:少夫人,少爷已经上过药了。

若是等到您日上三竿了再来上药,恐怕捂都捂臭了。

林清容一怔,瞬间清醒不少,干笑着说了声也对,也就不必急着快点梳洗了。

她到园子去找陆辰安的时候,发现陆辰安没有披着长衫,他穿着齐整,长发高束,显然是待会儿要出去的样子。

见林清容来了,陆辰安便把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行至林清容身边后,浅笑道:原本是早该出去的,可我想着要同你说一声再去,三叔现下只怕在心里骂了我一百回有余了。

林清容有些吃惊:今日便要去?陆辰安颔首:我与三叔都怕夜长梦多,既然早晚要说,那还是早些说吧。

他比林清容更急切,恨不能明日便逃脱这个囚笼。

那你……林清容下意识去拉他的衣角。

陆辰安的声音让人安心:没事的,你顾着你自己,不要再等我了。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今夜都不一定能回来,但陆辰安知道,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便是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

林清容很轻的应了声,临走前,陆辰安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抱了抱她,很浅很短暂的一个拥抱,已经是他们迄今为止最为亲密的接触,分开之前,陆辰安还叮嘱朝歌看顾好林清容。

林清容在这个短暂的温暖怀抱中沉溺了片刻,很轻的在陆辰安耳畔道:等你回来。

他一定听见了。

林清容分明看见了他的笑意。

陆辰安走出沧澜苑,快到和陆淼约定之处时,果然看见陆淼阴沉着脸像要吃人,看见陆辰安出现的时候,陆淼明显松了口气,嘴上却不依不饶:我还当自己又要被你戏耍一次,贤侄当真是让人好等啊。

陆辰安心情很好,没有理会陆淼的怨言:如此好事,三叔多等等又何妨呢?陆淼冷哼一声,率先朝前走去。

一路行至老夫人院中,正见老夫人廊下看花,叔侄两人皆是面容冷峻的出现,老夫人愣了愣,随后让周嬷嬷把下人全都领下去。

老夫人沉默的回屋坐下,陆淼一进屋,便是劈头盖脸对陆辰安一通不满埋怨,没等老夫人说话,陆淼便挽起袖口大怒道:母亲可瞧瞧,这小子干的好事!他腕口好大一处伤,连老夫人都惊着了,不敢置信的看向陆辰安。

陆辰安面似寒霜,并未分辨,只冷声开口道:祖母,三叔既与我水火难容,未免祖母终日不得清净,孙儿特来告知祖母一声。

他眸中寒光阵阵,说出的话更是冰冷至极: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