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川望向苏小染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最后还是开口道：如果……你想说孩子是父母爱的结晶，那我的确没到。
顿了顿，江寒川唇边的笑意显得有几分苦涩：我……大概活不到45岁，所以我应该没有资格去爱一个人吧。
苏小染皱紧了眉反问道：谁告诉你呢？你是有后遗症，但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啊……笑了笑，一旦说开了江寒川反倒显得有几分坦然：钱老在我很久之前就替我看过的，这几年稍微缓解了些，但……不过也是捱日子罢了。
一瞬间苏小染才彻底理解了江寒川身上的所有异常。
根本不知道停歇的工作狂行为，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始终隔着一层的冷漠，手段铁血根本不在意其他的非议。
以及……不愿意结婚的问题。
苏小染皱了皱眉，但仍旧一言不发。
江寒川却是看出了她的动摇，接着开口道：再加上我特殊的血型，我好像注定无法拥有一个后代。
轻笑一声，江寒川说得轻描淡写：你也知道江氏集团内部其实也没有看上去这么铁板一块，更何况……始终有人盯着江氏集团。
再加上奶奶一天天年纪越来越大……我不愿意让一个无辜的女性掺和进这一团乱麻，但我也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奶奶眼中一天比一天更严重的失望。
江寒川苦笑一笑。
你可能会笑话我，说我是不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
但某种意义上，江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与皇位无异。
并不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财富，而是这个位置事关几千人的生计，以及这样的金融大鳄未来究竟会去往何方。
除了自己的孩子，我实在找不到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存在。
的确，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自己的私心伤害了你和孩子的感情。
但请你相信我……我从未将你或是龙宝凤宝看做过商品。
江寒川眼中透出一种认真：正是因为我想去弥补这样的愧疚……所以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那你当初知道龙宝和凤宝的存在吗？苏小染轻声问道。
不知道，楚正也是把我玩得团团转。
江寒川这会儿也是苦笑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薄唇翕动，苏小染想要开口反驳些什么，却还是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是的，如果江寒川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在45岁之前就会去世，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甚至……自己所谓的商品说也变得可笑起来。
对于江氏集团这样的一个企业而言，掌门人的一念之差可造成的社会影响是巨大的。
苏小染明白这些道理，但心中始终像是有着一个小疙瘩。
微微合上眼，呼出一口浊气，这才缓缓睁眼道：江寒川，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告诉孩子们吗？我愿意把最真实的情况告诉他们，是非曲直，由他们定夺。
江寒川一下想起自己的孩子们，唇边的笑意就变得有些柔软：而且我也愿意尽我所能，与你一起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只要我那时候还在。
话毕，江寒川定定的望向苏小染，像是想从她的目光中找到什么答案。
在苏小染提起孩子的时候，江寒川就想明白自己心中的出现的情绪为何物。
是一种介于好感与喜欢之间的悸动。
是的，他想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苏小染了。
感情这种东西最不能讲究的就是开始与结束，就像是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就被人按下了开关。
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心脏会因为某个人的一举一动而颤动。
不过向来是追求着理性的江寒川很清楚，自己大概是在苏小染抱住淮阳轻声安抚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只是之前，他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然而此刻听完江寒川肺腑之言的苏小染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江总，你……什么意思？嗯，我愿意和你一起抚养孩子长大。
江寒川微微点了点头：我会提供你们一切需要的东西，也不会插手你对于孩子的教育。
苏小染微微皱眉：江寒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江寒川费劲的抬手止住了苏小染的话头，我知道你不愿意待在国内，我也知道你对你的未来有着自己的打算。
顿了顿，江寒川轻笑一声：我不会去阻止你，请让我来帮助你。
苏小染也不是那种情商低下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这会儿一脸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算是告白？但苏小染又不好贸贸然送出好人卡，毕竟江寒川说得实在是暧昧，从另一个方向理解也没什么毛病。
江总！我看你是还没有从麻醉中彻底清醒过来！我先走了！有事你按呼叫铃！丢下这句话苏小染落荒而逃。
病床上的江寒川望着那一抹小小的背影，却是轻笑一声。
拿起一旁的手机，就连连发了好几条短信出去。
刚一退出病房苏小染这才停了脚步，拍了拍自己胸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面对成年人之间的相互挑逗，她完全没问题，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像是之前江寒川的几次步步紧逼，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手段，也就这样罢了。
可这样带着几分郑重的许诺，反倒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可偏偏这个江寒川又狡猾得很，根本没说出那三个字，让她连拒绝都说不出口！轻啧了一声，苏小染一脸小郁闷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离奇，甚至让苏小染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
在护士站交代了几句，苏小染索性缩回自己办公室补眠。
翌日一早，苏小染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在国外医院养成的习惯，让她向来习惯和衣而睡，一旦惊醒就瞬间清醒无比。
直接起身，一打开了门就看见了管家熟悉的面容。
眨了眨眼，苏小染还以为自己看错：康伯……你怎么来了？老管家轻笑一声，将自己手上准备好的食盒递给了苏小染：江总吩咐的，说苏小姐这段时间辛苦了，让我们记得给您送饭。
丢下这一句，老管家根本没给苏小染提问的机会，拎着剩余的一个食盒直接就去了江寒川的病房。
苏小染还有些怔愣，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食盒，又探出头看了眼康伯的背影，这才皱了皱眉。
昨天……好像是江寒川给自己表白了？不对，应该也不算是表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