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不知道该怎么窥视眼前人的心声，江寒川只能轻声应了声。
苏小染笑着点点头，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这次连借口都没找，直接就走了。
一室寂静，江寒川独自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思绪万千。
苏小染其实很讨厌他吗？连敷衍一下都不愿意了？而另一边，逃出了病房的苏小染才觉有些后悔。
自己躲什么？明明江寒川也没说什么太过线的话，自己这样躲躲藏藏反倒是显得有几分形迹可疑。
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苏小染还是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准备通宵看看论文和文件。
坐回自己的临时工位，苏小染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愣了愣，又翻开江寒川的病历看了好一阵，这才想起自己完全忘了问他关于他异常脉搏的问题！这会儿匆忙跑回去询问，多少又显得有些奇怪，但不问，苏小染又觉得心里始终有着隐约的不安。
犹豫了好一阵，苏小染这才磨磨蹭蹭拿着病历再次去了江寒川的病房。
不过这一次江寒川大概是因为麻醉剂的原因，已经再次沉沉睡去。
苏小染这会儿瞧见他熟睡的侧脸，也有了几分复杂心绪。
既感到不用提出这个尴尬的问题而放松，又担心明天会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出现什么意外。
坐在床边好一阵都拿不定一个主意。
不过最后，苏小染也不是为难自己的性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守在这里，等江寒川一醒就问。
不过苏小染还是高估了她的体力，若是放在以前，苏小染当然是直接通宵，都不带一点点精神萎顿的。
苏小染实在是太累了，从一大早走出江公馆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下来一刻，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吃上过一口饭菜。
虽然作为医生，这样的无规律的生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但她终究也只是个人，不是机器。
经过了这么高强度的一天，苏小染撑在病床边看着那些生涩难懂的论文，没多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
最后整个人直接趴在床边开始呼呼大睡。
毕竟江寒川已经因为麻醉剂的原因昏睡很久，这会儿睡得本来就钱，自然睡了没多久就醒了。
一睁开眼就是沉沉如墨的黑，呼出一口气，江寒川刚才打算调整坐姿，就看见苏小染趴在自己床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不知为何，江寒川一瞬间竟生出些许别的心思。
皱了皱眉，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江寒川探手取过薄毯，轻轻盖在苏小染身上。
仍在梦境之中的苏小染自然没有因为这样轻微的动作惊醒，但也睡得不大安稳，蹙着眉咕哝了两句，像是在抱怨着什么。
江寒川眸中染上些许无奈，唇边却没有理由的勾了勾。
眼前这个小女人，明明最小号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偏大，像是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学生，可说起那些大道理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光华却像是比这姣月更耀眼几分。
想要抚过她细软的发，但伸出的手却在半空一顿，微微叹了一口气的江寒川的手直接变了方向，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
果不其然，一开机就是一大堆邮件和短信塞了进来。
恼人的震动声接二连三响起，江寒川生怕这些声响吵醒了还在沉睡的小女人，手忙脚乱的开了静音。
苏小染像是根本没被这些声响所影响，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又继续睡了过去。
听着苏小染逐渐绵长的呼吸声，江寒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再次点亮了手机，简单开始一一批复那些文件和短信。
自然，这些邮件短信一经发出，许多还在彻夜加班的江氏集团员工都知道了自家总裁又出现了！一时之间，好些高层又开始给江寒川打电话。
烦不胜烦挂断了电话，江寒川这会儿一改刚才好说话的样子，冷着一张脸直接群发了一条信息。
明早八点之前，所有问题以短信形式沟通。
收到短信的众人也是一愣，毕竟在他们印象中江寒川是最讨厌打字沟通这些重要事务的人。
一直以来都秉持面对面沟通才能掌握一切局势的江寒川，自然也带着自家的一众高管早就习惯了遇事统一电话或是面对面解决。
不过这些高管也都是人精，一看到短信也不管背后原因，连忙把做完并购案后遇到的一些问题直接发给了江寒川。
一一扫过这些短信，江寒川手指灵活翻飞，直接把一条条可信性极高的命令下发出去。
直到处理完全部文件和问题，远处的天色早就染上些许瑰丽的蔷薇色。
苏小染这会儿也因为长久的不正确睡姿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
连带着正在伸懒腰的江寒川动作都是一僵，小心翼翼看了苏小染好几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惊醒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让江寒川彻底放下心，病房外就传来一身有些吵人的警报声。
苏小染一瞬间猛地坐起，眼神也在一瞬恢复了清明，起身拔腿就准备冲出去。
这一顿操作看得江寒川是目瞪口呆，竟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门都被苏小染打开了，脚也跨出去了一半，一帮行色匆匆的值班医生从苏小染眼前跑过，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苏小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国了，已经不是在国外的医院就职了。
绷紧的肌肉这才一瞬间松弛下来，扭头望去是显得有些震惊的江寒川。
苏小染挠挠鼻子，一脸的小尴尬：不好意思哈，职业习惯，把你吵醒了。
没事，我已经醒很久了。
江寒川皱着眉，想了想才问道：你们做医生的都有这样的技能吗？嗯……就是在这种前一刻还睡得昏天黑地，后一刻就清醒无比冲出去救人的技能？苏小染尴尬一笑，这才慢慢走回床边。
也不是……我这属于个例。
之前在外国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其实大多数值班医生当值的时候都不会睡觉，我之前为了做赚一点钱，所以经常没黑没白的干。
……你很缺钱吗？江寒川蹙起眉，像是根本无法理解苏小染为何要这样拼命。
心头突然升起了一种酸酸涩涩地心疼感，他好像有点控制不住地怜惜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