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家连锁酒店门口，停好车，四人乘电梯上楼。
杨静雯和赵铭进了三楼挨着电梯的一间房，钟离拉着叶真真进了斜对面的一间房。
杨静雯打电话说太累想早点休息，晚饭就不吃了，钟离点了外卖。
叶真真咬了一片胡萝卜，问：那些羊肉呢？钟离回忆了一下，说：好像…落在酒吧了。
叶真真啧了声：可惜了。
钟离夹起碗里的肉，送到她嘴边，笑着说：想吃的话，找机会再来。
叶真真听出话里的意思，问：明天要回去了？钟离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别问。
叶真真张口吃下那块肉，鼓着嘴：我的车还……钟离瞪她。
电视柜上放着钟离的行李包，拉链开着，半只袖子落在包外，搭在柜面上。
叶真真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钟离说：前天晚上。
叶真真点点头，说：比我早一天到。
吃完饭，钟离收拾垃圾，扔进垃圾桶，进卫生间洗漱，叶真真坐到地垫上，打开电视。
五分钟后，卫生间门开了，钟离还是上身赤裸、下身围着浴巾走出来。
叶真真从电视上移开视线，盯着他看。
钟离迎上她打量的目光，笑着问：好看吗？叶真真笑着回：好看。
钟离在床尾站定，眼睛盯着电视，笑着说：那就借你多看几眼。
叶真真靠在床边，双手托起下巴，盯着他上下打量。
肩宽背阔，细腰窄臀，瘦归瘦，线条却是极好。
浴巾包裹住的地方，紧实圆翘；浴巾没裹住的小腿，毛发黑绒绒。
叶真真盯着右小腿肚上的那块疤。
二十多年了，它没消失，变成了鹌鹑蛋大小，可依旧扎眼。
叶真真说：要是那时候我没把你从火盆里抱出来，你是不是就毁容了？钟离转过头，看一眼小腿，笑着说：可不是吗？我妈说，要不是你，我都被烧成灰了。
叶真真挑了挑眉：还好我机智。
钟离转过身，将疤对着她：你的军功章，借你多看几眼。
叶真真笑了笑，手撑着床站起身。
经过他身边时，叶真真拍了拍他屁股。
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
叶真真抿着嘴笑。
看够了，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晾好衣服，叶真真裹着浴巾光着脚出去。
电视已经换到了新闻频道，钟离倚着床头，双腿大张直直摊在床上，被子被他压在身下。
见他盯着，叶真真问：好看吗？钟离挑了一下眉头，回：好看。
叶真真说：那就借你多看几眼。
钟离笑笑，收回视线，盯着电视看。
吹风机呢？电视柜抽屉里找找看。
叶真真在电视柜前蹲下来。
挨个翻了一圈，没找到，叶真真又走到床头去翻床头柜抽屉。
也没有。
叶真真绕过床走到钟离那边，弯下腰，拉开抽屉。
吹风机躺在最下面一层，她拿出吹风机，走回卫生间。
片刻后，她关掉吹风机，问：明天几点出发？钟离说：等静雯姐。
叶真真又问：那她一般几点起？钟离说：不固定。
想到她锁骨上的痕迹，叶真真笑着说：那明早可以睡个懒觉。
头发干了，叶真真拔下插头，收好吹风机。
拖鞋呢？电视柜上面。
叶真真走到电视柜前，弯下腰，拿了脱鞋，回到卫生间冲干净了脚，擦干脚穿上拖鞋，她走到床另外一侧，掀开被子躺在了床头。
脸太干，皮肤又紧又绷。
叶真真问他：擦脸的和擦手的，带了吗？钟离说：带了，在包里。
叶真真说：拿给我。
钟离起身走到电视柜前，弯腰从包里内衬拿出面霜和护手霜，回到床边，把东西递给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面霜和护手霜正是自己买的，叶真真擦完脸后，将面霜递过去。
钟离看了眼，没接。
叶真真放下面霜，拧开护手霜盖子，往手背上挤了点。
钟离突然说：护手霜给我点。
叶真真看他一眼，把护手霜扔了过去。
啧……挤多了。
叶真真转过头。
掌心一大坨，再看护手霜管子，几乎瘪了一半。
叶真真哈哈哈哈笑，收好面霜和护手霜，俯身过去，拿手指沾了一坨点在他额头、两颊以及下巴上，跪在床上，笑着给他抹开。
擦脸上，别浪费。
她指腹柔软，带着些微凉意和阵阵清香。
钟离直愣愣地盯着眼前风景，嘴唇不自觉抿着。
长发乌黑散在肩颈两侧，露出来的脖颈纤细修长，右侧锁骨下方一颗黑痣在发丝中若隐若现，胸口中间被浴巾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钟离猛咽了口口水，却被自己的吞口水声惊到回过神，他微微抬头，将视线定在了她脸上。
叶真真给他脸抹匀，又拿手指沾了一坨，抹在了自己胳膊上。
双臂擦完，他掌心护手霜还剩一小半，叶真真又沾了一大半抹在他胳膊上。
掌下的肌肤滚烫，汗毛下的肌肉紧绷，硬邦邦的，叶真真偷偷看了他一眼，不想却对上了视线，她猛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收回手，躺回了枕头上。
钟离对着空气出了会儿神，将双臂上的护手霜抹匀，剩下的全擦在了手背上。
听了会儿电视，叶真真从被窝里伸出手关了灯，钟离拿来遥控器调低电视音量。
对着屋顶的蓝光出了会儿神，叶真真问：你还不睡？嗓子又干又涩，钟离吞了口口水，清清嗓子，回：等…一会儿。
叶真真翻身，面向他：早点睡。
钟离关掉电视，躺了下来。
黑暗中，屋里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睁着眼，细细地闻。
等她呼吸渐渐平稳，他翻了个身，面对她。
叶真真闭着眼勾着嘴角，问他：好看吗？钟离有些不确定她到底在问什么，还是说：好看。
屋内沉默半晌。
钟离问：睡着了？叶真真说：快睡着了。
钟离笑了。
叶真真说：我听到了。
钟离问：听到什么了？叶真真说：你听。
钟离听了听，脸黑了。
床头的墙微微震动，声音微弱，若有似无……叶真真笑着说：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