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洛清苑的院子,李柔柯又折了回去。
她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苦心经营所得,怎么能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
砰!这次李柔柯是用脚开的门。
只是力道没把握好,脚趾上痛感袭来,她马上单脚站立,吃痛的脚在半空轻甩着。
嘶……她嘴里痛苦地喊着。
秦璟逸起身欲走到她身边扶住她,李柔柯厉声制止住他的脚步,停下,不用你惺惺作态,装模作样!过了一会儿。
她脚趾痛感渐渐消退了。
秦璟逸,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铺子是你的,风掌柜人也是你的。
但铺子是我租的,有字条字据,风掌柜的月银也是我付的。
悦容阁那些银子是我赚的,你还给我。
秦璟逸脸色阴沉沉的。
分得如此清,他无法理解。
大理国哪里有妻子和夫君分而治之的?你是王府的王妃,你的都是本王的,如果不服你可以去大理寺告本王!大理寺?李柔柯呵呵一笑。
美其名曰给她指了一条光明大道,实则是一条死胡同。
王爷是觉得我不够聪明,还是不够傻?不够聪明?不够傻?这句话将秦璟逸绕住了,他陷入思考中,反复推敲斟酌着。
片刻。
秦璟逸平静地看着她,柯儿,本王明日要去平凉了,别跟本王吵了好吗?那你还我银子!你告诉本王用途,本王可以考虑给你。
李柔柯思索片刻,既然想法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告诉他也无妨,我想买个宅子,搬过去住。
秦璟逸嘴唇紧抿,两眼微眯,燃起愤怒的火焰,似要将她吞噬。
换作以前,他已经大步走过去掐住她。
如今。
他的棱角早已被她消磨掉。
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住在王府对你来说是噩梦?不是!李柔柯背过身去。
我曾经也想好好爱王爷,但我们之间似乎不太可能有结果,小摩擦也就罢了,但原则性问题我没办法妥协。
我知道,离开王爷没有了至高无上的荣耀,或许我会过得辛苦,但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甘愿承受。
一个丫鬟的死他不动声色,她可以理解,这是大理国,丫鬟的命不值钱。
但她是他的王妃,他都无动于衷。
她不可以理解,更不可以原谅。
你以为下堂妇的日子好过?粗茶淡饭,我甘之如饴,不用王爷可怜!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李柔柯见秦璟逸依然如故,也很生气,既然如此,那王爷能打击报复要陷害我的人吗?暂时不能!李柔柯转身就向外走。
秦璟逸也站起了身,你去干什么?既然不让走,那我去享受啊!反正王爷多金,供我吃供我喝,我又何必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李柔柯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
她离开了书房。
走得毫不留恋。
……次日秦璟逸去平凉清剿山匪的日子。
一早。
春花,……李柔柯习惯性地喊了一声春花,意识到错了,她就立马停止了后面的话。
秋月也愣在一旁,她知道王妃从心里还没有放下春花。
李柔柯看向秋月,去将各种药粉拿给南青,分清种类,告诉他每种功效。
她虽昨日与秦璟逸吵了一架,但在国家大义,百姓生命上,绝不会视如儿戏。
是!秋月进屋去取早已准备好的药粉,跑去王府门口。
秦璟逸还没有离开。
似乎,是在等李柔柯辞行。
他时不时瞟一眼门口,看到秋月出来了,他露出了神采奕奕的神情。
但看秋月身后没有李柔柯的身影,又有些怅然若失。
秋月将药粉递给南青,正欲告诉他用法。
只见南青脸上闪过一丝挫败感,一种泄了气的感觉。
秦璟逸没有让他同行,而是要他留在王府保护李柔柯的安全。
王爷,真的要属下留在王府吗?记住你的职责,如有闪失,拿你是问!秦璟逸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是!属下谨记!南青行了一个抱拳礼。
南青看向南其,南其,你过来。
秋月开始和南其对接各种药粉的使用方法,以及各自的功效。
一切就绪后。
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盔甲的秦璟逸,威风凛凛,朝着兵营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不快。
李柔柯在院子里听到马蹄远去的声音后,出了王府,站在府门望着他远远的背影。
在心里预祝秦璟逸凯旋而归。
仿佛心有灵犀,秦璟逸一个回身,看到了伫立在门口的李柔柯。
默默相望片刻。
一切尽在不言中!秦璟逸调转战马方向,快马加鞭走了。
王妃!李柔柯收回了视线,嗯!你怎么没有随王爷同去?王爷让属下留在王府保护王妃,王爷回来前,属下会留在洛清苑当值,王妃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喊属下就好!李柔柯瞪了南青一眼。
阴魂不散!美其名曰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南青感觉差点就死在李柔柯的眼神下,他被王妃厌弃了。
王爷啊王爷,这么艰巨的任务为何要留给他?李柔柯转身进了王府,走向洛清苑,南青在后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顿时感觉无依无靠的。
南青向秋月投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言外之意,秋月妹妹,以后就全仗着你替我说话了。
这日。
秦璟逸率领整顿好的一万大军,挥师南下,直奔平凉匪窝。
京城百姓沿街相送,高呼战王必胜!,甚至都跪了下来,感谢秦璟逸这么多年来对大理国的守护,给了他们一个和平盛世。
而洛清苑的李柔柯,一整日都在做着计划。
傍晚时分,她早早就用了晚膳。
秋月备好沐浴的水后,李柔柯就去泡了一炷香时辰,更衣后她坐在琴旁,纤纤玉手拨弄着琴弦,温柔而又坚定,琴声可歌可泣……直到发丝完全干了之后,她上了床榻休息。
秋月,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早些去睡吧!是,王妃!秋月一边说,一边帮李柔柯掩了掩凉被。
这一日,她睡得比往常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