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苑丫鬟秋月给李柔柯的脸上涂了消肿膏,又给她用冰鸡蛋冷敷,这才缓解了她的不适。
在床榻上正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
秋月从外边走了进来。
王妃,奴婢要同王妃说一件严肃的事情,王爷回来了,是宸王殿下送回来的。
王爷怎么了?李柔柯恍惚中有些紧张。
发生了什么需要人送回来?在她的印象中,秦璟逸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王爷醉酒了,南青说他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王爷这样。
秋月扶李柔柯起来,给她简单更衣梳妆,王爷今日应该是真的气到内伤了。
李柔柯闭目思索片刻。
她刚才确实是有紧张他。
王妃今日是不是说了让王爷气愤的话?可能有吧!李柔柯说。
一定是因为在昭仁宫的事,她又不知死活地挑衅了他。
她不禁轻拍了拍脑袋。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怨得了她吗。
我去看看王爷,你去熬一碗醒酒汤,熬好了一会儿端过去!是,王妃!李柔柯抬腿出了洛清苑,径直去了风清苑。
一进屋内,一股呛人的酒气扑鼻而来,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秦璟逸躺在床榻上双眼微眯,半醉半醒的状态。
南青正在秦璟逸身边静静伺候着。
王妃!南青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些许怒气,他在埋怨李柔柯。
李柔柯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秦璟逸,王爷这是喝了多少酒?瓶瓶罐罐在云兮楼的桌上摆了一堆,南青停顿一下,呼出一口气,鼓足勇气继续说道,王妃,属下斗胆替王爷说一句话,王爷是真心待王妃的,王妃以后就别惹王爷生气了。
……李柔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南青。
南青立刻低下了头,主子们的事他一个属下是没有权利妄议的。
他知道他逾越了!可是王爷太不容易了又有谁知道。
他知道秦璟逸的所有过往,从小就缺爱,如今已长大,想爱又不得,上天对秦璟逸太不公平了。
你去吩咐丫鬟端一盆温水,再带一方脸帕过来!李柔柯对南青说。
是!南青说。
李柔柯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她知道秦璟逸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状态。
王爷,喝酒伤身,以后少喝点。
秦璟逸转过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她,视线由模糊到渐渐清晰,他看清了面前的女子,是他的王妃。
王妃是在关心本王吗?……是,李柔柯不想再刺激他了,哪怕他那日很粗暴,王爷以后少饮酒,贪杯伤肝。
秦璟逸嘴角挑起一抹难辨悲喜的弧度。
原来生病是会被呵护的。
这时,秋月端着醒酒汤进来了,李柔柯起身要端过来。
突然这双柔如无骨的小手被一只大掌牢牢攥住,柯儿,别走!他的声音里满是恳求。
李柔柯复又坐了下来。
我不走,我是想去给王爷端醒酒汤,王爷先松开我。
秦璟逸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李柔柯扶他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她顺手接过秋月递来的醒酒汤,端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一碗,而后将空碗递给了秋月。
这时,风清苑的丫鬟端着盆子也进来了,李柔柯示意她放在旁边。
你们都出去吧!李柔柯看向身边的两个丫鬟说。
是,王妃!她起身打湿脸帕,开始给秦璟逸擦脸,擦手,王爷,感觉清爽舒服点了吗?秦璟逸微点了下头,他的头脑其实是迷迷糊糊的,只知道眼前这女子是他的王妃。
李柔柯给他擦拭完后,扶他躺了下来,秦璟逸又拉过她的手,紧紧钳制住。
李柔柯摇了摇头,王爷,放开我吧,我不走的。
不放!李柔柯无奈只能坐在床榻边,任由他攥着她的手。
王妃,本王亏待过你吗?没有!本王在你心里是不堪的吗?不是!本王知道,你没把本王放在心尖上,但本王依旧幻想着可以冲破你心里的那道防线。
他抬起略带薄茧的手指去触碰她娇俏的脸庞。
李柔柯没有闪躲。
他此刻的脆弱她看在眼里,这一刻他就是一个在乞求母爱的孩子一样,他哪里有那么强大。
李柔柯心头突然滑过一丝柔软,她自问是以前对他太过分了吗?可是,有时明明就是他在故意挑事。
唉。
李柔柯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王爷,你应该试着相信我。
纵使我再不堪,也未曾想过让王爷难堪。
三纲五常虽不是我奉行的准则,但我也知礼义廉耻。
本王送你首饰你都不要了,不要了……秦璟逸的意识越来越迷糊,后边的话李柔柯根本就没有听清。
尽管他的意识已不清,但他还牢牢握着她的手。
他的眉头紧锁,心中积聚了太多的怨念不甘。
李柔柯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的蹙眉,她的心思也开始细腻柔滑起来。
就这样被秦璟逸握着半个时辰。
直到他进入深度睡眠,她的手才得以抽了回来。
李柔柯起身给秦璟逸扯了扯凉被,而后去了风清苑膳房。
王妃!嬷嬷,丫鬟见李柔柯进来,纷纷上前行礼。
嗯!李柔柯点了点头,晚膳做些清淡的小菜,再做些养胃的清粥,本王妃到时同王爷一起用晚膳。
是,奴婢记住了!王爷在休息,没有本王妃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王爷!是,王妃!李柔柯吩咐完嬷嬷和丫鬟,就又回了屋内。
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朵,床榻上的男人已然在熟睡中,刹那间,只觉得周围特别宁静。
近前又看了秦璟逸一眼后,她转身去到成婚那日她睡的躺椅处,顺势拉过躺椅上的凉被躺了下来,脑海中闪过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有过针锋相对,也有过温存相对……渐渐地她也进入了梦乡。
到了晚膳时辰,丫鬟看屋内仍无任何动静,谁都不敢上前去传膳,皆静静地侯在膳房里。
这一觉,两人睡了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