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柯回王府的路上,思绪万千。
世间一切,白云苍狗。
曾经可以繁花似锦,现在也可枯枝败叶,哪有那么多来日方长……此刻。
还了玉佩,她如释重负。
王妃怎么这么高兴?春花问。
完成一件大事,心里不再有牵绊,当然要高兴了。
李柔柯满心舒展,脸上喷薄出无限的喜悦。
天气依旧很热。
李柔柯没有在外多停留片刻,马不停蹄地赶回了王府。
午时她没有休息,回到洛清苑后,褪去外衣,径直躺倒在了床榻上。
王妃,喝点冰水吧。
秋月从外边端着碗碟进来了。
李柔柯坐起身,咕咚几口就喝完一碗。
春花和秋月这段时日见多了李柔柯的豪爽,早已见惯不惊。
待李柔柯再次躺回到床榻上后,两个丫鬟便端着碗碟出了屋内,去了院子。
……另一边在秦璟逸从兵营回战王府的必经之路上,柳如雪正在焦急地张望着。
她要将李柔柯的不耻行为告诉秦璟逸。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终于。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柳如雪远远地看见立于高头大马之上的秦璟逸,是那么得英姿飒爽,八面威风。
两侧侍卫南青,南其紧紧跟随。
她一个快步冲了过去,上前拦住秦璟逸的马。
秦璟逸猛勒马缰,骑行的骏马直立起身子,抬起前蹄,仰天长啸……他迅速将马调转了一个方向,怒不可遏地看着柳如雪,不想活了?逸哥哥!柳如雪仰望着秦璟逸,哇,逸哥哥勒马的动作太帅了。
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那种!她就知道逸哥哥一定不会让马儿伤了她。
雪儿有事要告诉逸哥哥。
什么事?秦璟逸丝毫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逸哥哥,午后战王妃去了竹林,……未等柳如雪说完,秦璟逸微沉的目光,径直朝她投射过去,似箭,似刀……关于李柔柯,他紧张。
战王妃是去见了玄西辰世子,他们……他们竟然……逸哥哥,雪儿都看不下去了。
柳如雪边说边故作扭捏之姿。
她满眼心疼地看着秦璟逸。
说清楚!逸哥哥,王妃她根本不爱逸哥哥!哪怕只爱一点点,也不至于做出这般苟且之事,置逸哥哥的颜面于不顾……说重点!王妃在竹林居然和世子深情相拥在一起,柳如雪不无委屈地看向秦璟逸,如果不是真爱,又怎么会在嫁给逸哥哥后,还如此按捺不住,情难自制……够了!秦璟逸脸色骤然一变,眉头紧锁,冷冽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她刺穿。
他的声音亦是冰冷至极。
逸哥哥,你不相信雪儿?这是雪儿亲眼看到的,如有半句谎言,雪儿任凭逸哥哥处置!柳如雪眼神坚定地望着秦璟逸。
……今日之事,若透露出去半个字,格杀勿论!秦璟逸阴森森瞥向柳如雪身后的侍卫,丫鬟。
他一夹马腹,马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南青和南其紧随其后。
柳如雪愣在原地,沾沾自喜。
李柔柯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天要亡你,你不得不亡。
她的嘴角闪过一抹诡笑。
说来。
还要好好感谢镇国公府的侍卫,侍卫在竹林看到了何林,而柳如雪又恰巧碰见李柔柯去了那个方向。
她便尾随李柔柯跟了过去。
果然,老天开眼!……战王府秦璟逸在兵营忙了一天,回来后听到这样的消息,于他,犹如晴天霹雳。
他在王府门前一跃下了马。
王妃今日午后出王府了吗?回……回王爷,王妃带着春花出的王府。
王府门口的家丁胆怯地说。
见到秦璟逸顶着如此冷峻阴黑的脸,家丁吓得声音打颤,两腿打软。
秦璟逸几乎已相信柳如雪所说。
仇恨的种子在心中种下,开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李柔柯,你怎么可以?秦璟逸抬脚大步流星朝洛清苑走去。
到了洛清苑,他没有立刻进去屋内,在院子里站定,如一根生根发芽的树,刚直挺拔,伫立不前。
王爷!春花和秋月上前行礼。
秦璟逸如浸了墨汁的脸,让他们不寒而栗。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王妃在哪?回王爷,王妃在里边休息。
两个丫鬟对望一眼,难道王爷知道王妃出去的事情了?秦璟逸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背对众人,南青,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违者,杀!是,王爷!南青也在心里怨李柔柯,怎么可以背着王爷做出这种不贞不洁的事来。
这不是往王爷脸上抹黑吗?想要攀附王爷的女子如过江之鲫,王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在心中开始为秦璟逸鸣不平。
春花和秋月大气不敢出,只听到心怦怦剧烈地跳动,无限的恐惧,阴霾如黑云压顶。
丫鬟望了一眼南青。
南青投过去一个厌弃的眼神。
不过是各为其主。
秦璟逸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床榻上着中衣休息的李柔柯,听到秦璟逸的违者,杀后,浑身的汗毛立起。
这是要闹哪样?她马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一只鞋袜,又单脚站立去穿另一只鞋子,心里焦虑,差点一个趔趄。
穿好鞋袜后,她径直朝屏风跑去。
此时,正逢秦璟逸踢门而入,他瞧见她紧张不已的样子。
李柔柯迅速抓起屏风上的外衣,正欲穿……出来!秦璟逸低沉冷冽的声音如千年寒冰般灌进李柔柯的耳朵里。
李柔柯手攥着外衣一动不动地站在屏风后面。
丝毫没有要出去的迹象。
方才,她急匆匆跑过去,是因为没穿外衣,在秦璟逸面前还不曾只穿过中衣,她想要遮体而已。
砰!秦璟逸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接将屏风踹飞,只见屏风朝着李柔柯相反的方向径直飞了出去。
瞬时,屏风四分五裂。
碎屑直接钉进桌子上,柱子上,墙壁上……李柔柯攥着外衣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她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秦璟逸。
她也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