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早。
李柔柯正和春花,秋月在院子里研制解毒丸。
南青来到洛清苑。
王妃,王爷在王府门口等王妃过去。
南青上前抱拳行礼。
王爷找我怎么不自己过来?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王爷是刚下朝回来。
南青嘴角直抽,王妃也太目无王爷了,亏得王爷对她这么好。
李柔柯拍了拍手里的药渣,便去了府门口。
她一袭散花如意云烟裙,三千青丝挽成百合髻,发间几颗珍珠点缀,简单而不失清雅高华的气质。
李柔柯走到马车车帘的位置,站定。
王爷找我是有什么事是吗?上来!嗯?……对于意料之外的事,她有点懵。
李柔柯在茫然不解的情况下,还是乖乖上了马车,一如往常坐在了侧边位置上。
南青赶着马车,离开了王府。
坐到本王身边来!秦璟逸手里摆弄着扳指,一如既往强势霸道,咄咄逼人。
李柔柯默默地坐了过去,于她而言,现在坐哪都一样了。
秦璟逸从马车的暗盒里掏出来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精致的首饰一览无余,流烟云影簪,圣羽项坠,紫怜惜雨耳坠。
秦璟逸侧过身,面向李柔柯,直接将流烟云影簪插入她的百合髻上。
王爷?李柔柯有些不知所措,伸手要摘下来察看。
本王送你的,别动!秦璟逸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面向她时已经明显柔和了些许,但是骨子里的那种霸道是永不磨灭的。
说着,他又从暗盒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边拿出碧荷镯,拉过李柔柯的胳膊,顺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套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
本王第一次送女人东西。
秦璟逸避开了她的眼睛。
他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尽管表面一片平静。
昨日,他亲自去了首饰铺子,挑了几样东西。
想想,他还未曾真正送过她东西。
成婚前,本王说过会对你好的,柯儿可还记得?记得!李柔柯目光有些躲闪,纤纤玉指轻抚了下碧荷镯。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她始料未及,毫无准备。
这是秦璟逸第一次送她饰件。
她有些不适应。
只是。
她还是心里存疑,秦璟逸就甘愿被这份迫不得已的责任束缚住吗?李柔柯怔怔地看了一眼秦璟逸,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了。
她拿起碟子里的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双瞳剪水,秋波荡漾,而后一抹复杂涌进。
柯儿,愿意放下过去,与本王开始新的篇章吗?秦璟逸刻意错过她的眼神,端起茶盏啜了口茶,小心地掩饰心中的不安。
宸王秦天渊那日说的话没错。
他们之间缺少磨合,他的王妃又是独立人格,不是靠权势财富就可以碾压征服的。
他应该带她出去走走,增进感情。
如果我说我没有过去,王爷信吗??秦璟逸诧异地看着她,要否定过去吗?其实早在王爷救起我的那日,我的灵魂已经开启了新的篇章。
秦璟逸显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他依旧摆弄着手里的扳指,清了清嗓子,满目柔情地看向李柔柯,本王送你礼物了,你有什么回礼吗?李柔柯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感动,瞬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这还带讨价还价的啊?王爷想要什么回礼?李柔柯顿时紧张起来。
秦璟逸送的饰品价值不菲,若按照对等交换,她可能还不起他的礼。
再说,纵然还得起,他也休想撬走她的银子。
好不容易开个悦容阁挣了些银子,若被掠走她绝不答应。
给本王做个荷包就可以了。
不是银子?李柔柯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不是银子就好。
她紧张的神情,倏然而逝,转而轻松自如,秦璟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女人肯定又在盘算着银子!秦璟逸放下茶盏,抖了抖衣袖,颇为无奈,本王问你话呢?咳咳咳……李柔柯咳了起来,拍打着胸脯,小脸咳得通红。
她有一种预感,秦璟逸洞悉了她的小心思。
琴棋书画都可以,唯有女红拿不出手,实在是惭愧,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
李柔柯眉目如画,莞尔一笑。
本王不怕难看。
王爷,我怕啊,这要是佩戴出去,我就名扬大理国了。
李柔柯一改刚才的温婉,诙谐调侃了起来,怎么,如雪妹妹没给逸哥哥做过荷包?李柔柯!别总惹本王!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
李柔柯马上举起双手放在身前,一副投降状,她还真怕他又甩她一记暴戾狠辣的眼神。
那等我先找个绣娘,提高女红水准,到时做给王爷好吗?好!反正妻子都会给夫君做个荷包,秦璟逸要也无可厚非,她以后学便是了。
只是,她这个正妻,跟别的正妻被娶进门的由头不同。
罢了!爱咋咋地!王爷,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呢?去见一位大师!……一个时辰后。
马车缓缓停在一处寺院山脚下。
秦璟逸和李柔柯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徐徐微风拂面而来,顿感心旷神怡,好不惬意。
巍然大山,耸入云霄,她情不自禁地却步,一种敬畏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沿着弯弯曲曲的石阶而上,环境清幽,古木参天。
两侧茂林修竹婆娑起舞,郁郁葱葱的菩提树静静守候。
秦璟逸走在前头,李柔柯紧随其后。
走了许久,李柔柯腿都酸了,还有多久,我快要走不动了!手给本王!秦璟逸向她伸过来一只略带薄茧,骨节分明的大手,李柔柯自然而然地攀了上去。
她确实累了。
自从到了这异世衣来张手,饭来张手,她都退化了,想当年真真切切爬下了野三坡的三千台阶。
还真不是吹的。
迂回曲折,不知迈了多少石阶,直到腿都打软了,终于到了祈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