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
一早,宫里小公公特意来知会,皇宫于申时在庆和殿举行家宴。
李柔柯召集府里管事前来。
秋月拿着四个钱袋子走了过来,分别交给南青,南其,张管家,风管家。
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这是王爷和本王妃的一点心意!四人握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感激不尽,纷纷下跪,谢王爷王妃!都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
几个管事的赏金都安排好后,李柔柯又开始安排王府上下一百多人的赏钱。
她看向张管家,一年了,大家也都兢兢业业,张管家,今日王府上下每人多领十两银子。
奴才遵命!风掌柜,今日悦容阁歇业,一会儿你回去把赏银一并给他们带回去。
是,王妃,奴才代大家谢王爷和王妃大恩大德!不必言谢!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每一个人的功劳。
尊卑等级之森严,王府里每人都安守本分,任劳任怨,李柔柯自是没有亏待他们的理由。
张管家,你一会儿知会李嬷嬷,今日让膳房多做些吃食,王府上下好好过个除夕。
是,王妃!张管家说。
本王妃也没有旁的事了,都出去吧。
几人再次行礼,都退了出去。
待几人离去后,李柔柯又看向秋月,还有你自己的,也领一份!不偏不倚,和他们一样五十两银子。
奴婢就不领了,王妃今年赏过奴婢好多次了。
秋月心里多有过意不去,自跟着李柔柯到战王府,赏赐就源源不断。
她一个下人,能得主子这些关怀,已是祖上烧香。
那是以前,这是过年的赏钱,自己领了去。
奴才谢王妃!秋月说完,便走向柜里给自己拿了一袋钱。
此时。
王府上空盘旋着一只信鸽,南青一个口哨,信鸽便扑打着翅膀稳稳落在他的手上。
他取下信鸽腿上捆绑的信笺,兴奋不已,大步朝着风清苑走去,王妃,王爷传信来了。
这是秦璟逸离开京城后传回来的第一封信笺,还正好赶在除夕之日。
这两日王妃一直恹恹欲睡的样子,定是对王爷思念得紧,见信如见人,王妃一定很高兴。
快拿过来!屋里的李柔柯未见南青其人先闻其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概是起得猛了些,突然眼冒金星,差点就摔了下去。
好在秋月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王妃慢点,再着急也不差那一会儿啊!嗯!李柔柯又坐了下去,这两日她总觉得有些头晕乏力。
秋月从南青手里接过信笺递给李柔柯。
李柔柯急不可待地展开信笺,细细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就浅浅笑了起来,这两日笼罩在心里的那片愁云瞬时消失殆尽。
柯儿,本王已到西北三日有余,安好勿挂!天寒地冻,记得加衣保暖。
已近新年,为夫祝愿我的柯儿新年新气象!爱你的夫君!寥寥数语,传递给李柔柯的都是温情。
似乎,他就像个大火炉一般给她带来丝丝暖意。
王妃,王爷说什么了吗?南青在一旁焦急地问到。
没,没有!秦璟逸的信没有提到别人,只是给李柔柯自己的。
南青有些沮丧,王爷是要对他和南其放养了吗?……午后。
李柔柯去皇宫里赴宴。
和任嬿婉闲聊几句后,她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桌上已摆好了各种凉菜和糕点,皆放在精美的器皿中。
那边七皇子秦梓墨巴巴地赶了过来,四皇嫂,好久不见,四皇嫂可好!好,七皇子呢?四皇兄不在,本皇子当然好了!秦梓墨嬉皮笑脸地说着,完全是一脸欠抽的模样。
正在这时,皇后带着一众妃嫔走了进来。
众人皆起身行礼。
儿臣给母后,各位娘娘请安!儿媳给母后,各位娘娘请安!……都免礼,坐吧!皇后居高临下地坐在了龙椅旁侧的位置。
待一众妃嫔按照等级身份在两侧排开落座后,庆和殿里参宴的人才不疾不徐地坐了下来。
皇后向李柔柯投来一抹凌厉的目光,李柔柯目光毫不躲闪,从容不迫迎了上去。
不就是想用眼神杀死她吗?她还不惧!李柔柯又环顾一周,没看到静妃,以往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静妃,看来是身体抱恙。
屁股还没坐热,赵公公公鸭嗓音已在门外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无一例外,庆和殿里所有的人齐刷刷站了起来,齐声给秦楚冷行礼。
秦楚冷朝着龙椅直接坐了上去,一摆手,示意众人都安坐,今日是除夕家宴,大家就不必拘谨了。
一时间,庆和殿里歌舞升平,丝竹声不绝于耳。
觥筹交错,虚与委蛇。
宫女和太监列队,进进出出,端着热气腾腾的珍馐美味,恭恭敬敬布置在每一张桌子上。
李柔柯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肉菜,食不下咽,她往旁边推了推,只夹了些凉菜,吃了块绿豆糕。
秦天渊和任嬿婉起身走到秦楚冷和皇后身边敬酒,儿臣携王妃愿父皇洪福齐天,母后顺遂平安。
好!秦楚冷举起金樽一饮而尽。
一旁的皇后,笑靥如花般的脸盯着秦天渊合不拢嘴,李柔柯看在眼里,竟觉得那么刺眼。
母后你大概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儿子,正在西北边境浴血奋战,保家卫国。
对面的秦梓墨注意到李柔柯的神情,端起酒盏轻敲了一下桌子。
李柔柯也注意到他的动作,遂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敲一下桌面,而后喝了一大口。
正好压压她心里的怒火。
秋月见李柔柯没有吃肉菜,将一盘肘子又端到李柔柯身边,王妃,你吃点吧!李柔柯看见那个大肉肘子就想吐,急着推了推,快拿走,我想吐。
下意识去捂住鼻子和嘴巴,赶紧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皇后注意到李柔柯的动作,心里斥责她矫情。
少顷!秋月!李柔柯摆手要秋月附耳过来。
她实在是很难受了,呆在这里看着面前的大鱼大肉恶心到极致,周围聒噪之声令她有一种折磨受尽的感觉。
去跟墨画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王妃不亲自跟皇后说说吗?秋月担心李柔柯一走了之,又被皇后莫名其妙地怪罪。
不了,我是真的难受。
李柔柯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旁人并未在意,以为她只是需要更衣或是如厕。
秋月在墨画耳边细语几句后,也出了庆和殿,搀扶着李柔柯朝宫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