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店小二忙不迭地走向门口,心里骂骂咧咧,这大晚上的,真是见了鬼了!李柔柯马上从床榻上起身,抓起披风,裹在身上。
没有点燃油灯,她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窥探外面的动静。
南青?他居然找到这里来了!把登记名册拿出来!请问客官您是?店小二疑惑不已地看着眼前人,不似住店,也不似要吃食的,上来就要看名册,名册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我们是奉了县令之命。
王县令的侍卫拿出令牌,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
店小二看到令牌,只能照做,请大人随小的进来。
他谦卑地在前边带路,不时回头打量着他们。
走到柜前,从柜里拿出登记名册,双手呈给南青。
南青脸色铁青,眉头紧锁,仔细翻看昨日一整日的记录。
一无所获。
都在这里了?是的,本客栈只有这一本名册。
店小二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说。
凡是两人登记的,我要一一检查,前面带路!南青语气坚定,不查出来绝不罢休的架势。
这……店小二有点犹豫。
南青一个眼神投射过去,再犹豫不决,整个客栈都给你掀了。
店小二无奈只能拿起名册,带着南青一个一个房间查看。
从一层到二层全部一圈下来,竟然没有见到李柔柯和秋月的身影。
南青陷入自我怀疑中,难道他们已经出城了?这回他可能真要死在秦璟逸手里了!一行人路过李柔柯所住房间时,说话声和脚步声无一不牵动她惶惶不安的心,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南青于她,就像个瘟神一样。
这里住的什么人?南青指着李柔柯所住房间问。
店小二看了眼名册,是一位公子。
李柔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被南青捉到,以他的身手,她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走!南青甩下一句话就带着侍卫离开了。
不知南其和秦天渊那边是否有收获,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想到秦璟逸阴鸷的眼神,他两腿发软。
他只希望南其他们能认真些,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柔柯放在胸口的手才缓缓拿了下来,心绪也开始平稳。
……次日一早。
秦璟逸还在睡梦中。
南山走到秦璟逸屋内,欲将信鸽捎来的信件交给秦璟逸。
他本没想打扰秦璟逸休息,但看到是州运区传来的讯息,便毫不犹豫地进了屋子。
王爷!秦璟逸睁开熟睡的双眼,漠然看了一眼南山。
王爷,这是州运区传来的书信。
南山说着就呈给了秦璟逸。
秦璟逸保持着原姿势,扬起一只手,接了过去。
他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南青书写的几个大字,王爷,瘟疫已消。
但王妃出逃了,属下失职,请王爷降罪!秦璟逸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嗜血的双眸里蕴藏着狂风暴雨般戾气,手里的信纸已被攥得褶皱。
他马上看另一封信,逸 亲启!他认出那是李柔柯的字迹,颤抖着双手慌乱中抽出了里边的字条。
王爷,展信佳!人生如梦,相逢相聚本无意!遇见王爷,于我已是三生有幸,更是人生上上签!过去种种,或对或错,皆成过往!或存心底化作记忆,或格式化重回自己,皆可!余生,愿王爷依旧繁花似锦,鲜衣怒马。
王爷拥有星辰大海,我亦拥抱十里桃花,各生欢喜!谨此和离书 呈上!李柯儿!他望着李柔柯俊逸的字迹,读着每一个痛心的字眼,心仿若要沉入谷底。
犀利目光如同利箭,刺入心脾。
李柔柯,你还真是一意孤行!去州运区只是你权宜之计,逃离才是你最终目的吧?南山看秦璟逸如墨般的脸色,弱弱地问,王……王爷,发生什么了?去州运区,即刻出发!南一,南二,南三同去!秦璟逸的声音冰冷至极,犹如冬日里冰锥子。
南山不敢耽搁,开始麻利收拾行装,备马,给暗卫发暗号!一切准备好,他迈步进了屋子。
王爷,一切已准备妥当!秦璟逸阴沉着脸未说话,越过南山,径直朝府门走去,上了战马。
快马加鞭,奔赴州运区。
一路上,秦璟逸神经紧绷,没有同南山说一句话。
……另一边李柔柯由于昨晚被打扰,未休息好,直到巳时才醒来,醒来后她去了秋月所住房间。
秋月已备好早膳。
李柔柯坐下开始用早膳,示意秋月一起。
秋月扭扭捏捏不肯坐下,小姐,这不符规矩!坐下吧,在外边不必拘谨。
秋月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主仆二人一起用早膳。
秋月,一会儿你去客栈外打听一下,今日卡口是否还逢人必检?记得别被认出来!是,小姐!南青已经检查过一次,定不会再来,短期内这个地方暂且安全。
吃罢饭,秋月便出了房间。
李柔柯一人待在房间里无聊,便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她出去刚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战……公子,你的帕子掉了!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果然是她的帕子,她捡了起来,那帕子上分明绣着女儿家所用蝶恋花图案。
她有些尴尬,谢公子!眼前的男子,一袭黛色方空织锦蟒袍,外搭一件黑长披风,留着长若流水的发丝,有双顾盼生辉的眼眸,当真是惊才风逸。
想不到男子竟随身携带女儿家的帕子!公子莫误会,这是内人所绣,本公子一直随身佩戴。
李柔柯镇定自若地说着,心中却早起涟漪。
男子轻笑一声,没再纠结她的话。
公子可否赏脸共饮一杯茶?不必,本公子无此雅兴!李柔柯说完便离开此地,转身朝她所居房间走去,头也不回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慨: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