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第二天吃了早饭就要回南城,但陈念川起不来,睡得很沉,反而沈嘉喻精神抖擞。
不过也只有他精神焕发,程家父子俩都顶着大黑眼圈。
沈嘉喻给赵朔打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放下手机看了看父子俩。
怎么了?昨晚你们打架了?我们俩打什么架?程港怪笑道,倒是你和嫂子,打了一夜的架吧?沈嘉喻看了他一眼,没接话,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是隐藏不住的。
程港继续道:这个床啊,咯吱咯吱地响了一夜,给我和老爷子逼得起来看了一宿相声。
程叔踹了程港一脚:你个狗崽子,有本事你也找个女朋友,到时候床榻了我都不管。
程港无语道:……怎么又扯到我了?饭后,程叔又去打麻将了,程港在水池里洗碗碟,沈嘉喻坐在院子里处理工作。
我说真的,程港压低声音说,你这玩真的啊?沈嘉喻没说话。
她可姓陈,陈氏的陈。
程港不放心,多嘴道,她处心积虑地接近你,来者不善啊,你可小心点。
来者不善的是陈氏,不是她。
你这就是……你这就是裤裆一热。
程港无奈摇头,热到脑袋上去也就算了,可别热进心里去。
沈嘉喻低低地笑:我知道了。
他知道程港是为他好,怕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爬上来,轻易就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不过我倒也能理解。
程港擦手道:又好看又听话,是我我也喜欢。
沈嘉喻眸色冰冷地看着他,目光中似有审度。
程港哈哈一笑:我随便说说的,你的女人谁敢动心思。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
程港正经道,你喜欢她可以,但你要清楚,你喜欢的是方昭,不是陈念川。
沈嘉喻敷衍地嗯了声。
陈念川早就醒了,在外间喝水,顺便窥听他俩说话。
听到这里,陈念川无所谓地嘀咕道:谁要他喜欢。
说完回房间休息了。
外面,程港还在喋喋不休。
但是依我之见,我觉得她可一点都不像方昭。
哪里不像?当你真正和一个人熟悉之后,你就再也无法在她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影子了,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不是吗?沈嘉喻支着下巴,不言不语。
他意识到一个让自己心惊的事实。
——这么多天,他和陈念川相处下来,竟然好久都没有想起过方昭了。
吃过了午饭,两人才动身回南城。
程家父子送两人到胡同口。
程叔在和陈念川说话。
好孩子,叔是真喜欢你,有空就跟嘉喻回来玩啊,叔还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程叔叔。
陈念川笑着接过程叔手里的袋子。
也没什么好给你们拿的,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就是些自己晒的菜干子,嘉喻以前喜欢吃这个。
谢谢程叔叔,您费心了。
旁边,程港打趣沈嘉喻道:你快走吧,你一回来,我成捡的了。
程叔道:我到真希望你是捡来的,就不用给你操心了。
你那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晚两天回去。
程港故意道,哎呀,我得回去看看我那床用不用修一修。
沈嘉喻和程港说悄悄话。
小程,你那抽屉里的东西有点小啊,我用着不太合适。
你……程港气笑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沈嘉喻笑道:行,那我在南城等你。
回南城的路上,陈念川靠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沈嘉喻拉着她的手:累了?陈念川不领情,把手抽走:看路,别碰我。
沈嘉喻失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下了床就不认人?陈念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想搭理他。
沈嘉喻唇角微翘:后面那个黑色的袋子里是什么?是程叔给你拿的……哎呀!陈念川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后座,果然那里放着一个黑袋子。
那是早上她换下来的脏床单,装在袋子里准备扔掉的,没想到忘记了。
她缄口不言,沈嘉喻在一边偷笑。
回到宝德园,陈念川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香甜。
赵朔在书房里和沈嘉喻汇报。
自从钟姝芸的生日晚宴过后,云儒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花天酒地,他最近在城南的会所出入频繁。
嗯,看紧了他。
沈嘉喻也不知道这么个东西怎么让陈念川爱得死去活来的,如果那夜在花房,他和云儒的关系对调一下,他肯定早就冲上来开打了。
可那怂包就躲在树后边,连面都不敢露。
沈嘉喻那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对手。
朱存刚才跟我说,他今天也去了。
赵朔见沈嘉喻没搭话,接着往下说。
找了好几个陪酒的,说是玩得很大。
沈嘉喻啪地合上文件夹。
走吧,去看看。
-会所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这么爱去?陈念川被沈嘉喻从床上揪起来,万般不满。
你自己在宝德园里开一个多好,就让那些小妹妹只陪你一个。
陈念川调皮地眨眨眼睛,是吧,你美死了。
沈嘉喻掐她的脸蛋:哪有叫男朋友开后宫的,你是真不在乎我啊。
陈念川噘嘴道:谁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臭表脸。
那我是什么?沈嘉喻委屈道,我都献身了,小川忍心连个名分都不给我吗?陈念川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别装了你,我要吐了。
哦,我还以为,小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喜欢吐。
……陈念川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打沈嘉喻一巴掌。
城南的金鼎会所是韦家独子韦睿开的,南城富二代圈子都爱在那里玩儿,韦睿本身也是个玩咖,基本上每天都有场子。
沈嘉喻牵着陈念川刚进大厅的门,侍者便迎上来招呼。
沈总,睿哥的局在六楼,我带您上去。
不用。
赵朔心领神会,给了侍者一些小费:不用跟着了。
好的。
侍者拿了钱,懂事地走开了。
沈嘉喻专用的包厢在五楼,这里比较僻静。
三楼往上基本上都是专用的包厢,不相干的人不会轻易上来。
陈念川本以为这里有局,没想到门一推,冷清得很。
沈嘉喻带着她在真皮沙发中央坐下,不断有侍者进来检查设备,送来红酒和瓜果。
陈念川剥了个香蕉吃。
沈嘉喻宠爱地摸摸她的头发,问道:会唱歌吗?不会唱。
你学音乐的,不会唱歌?谢谢你,我是写歌的。
陈念川把香蕉皮盖在沈嘉喻的膝盖上。
沈总唱一个吧。
她给赵朔使眼色。
赵特助,你也没听过沈总唱歌吧?赵朔合手而立,胆怯地看了沈嘉喻一眼。
我不敢听。
……切。
陈念川见拉拢不到盟友,索性说:那你把耳朵捂上。
她笑嘻嘻地依偎在沈嘉喻身旁。
我敢听,沈哥给我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