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突然从林斐然怀里挣脱,说道:老爷,夫人,夫人怎么办?夫人是让她来求李思貌给她治梅毒的,可是她不仅没办成这事,自己和老爷竟成了这样的关系。
一听青莲提起何氏,林斐然的怒气又蹭蹭上涌,这个贱妇,做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死有余辜!老爷,夫人没有,真的没有!青莲急忙解释。
那你告诉本相,为何她会得此脏病?本相听说你们经常去什么戏楼子听戏,是不是戏楼子里的人?林斐然逼问道。
没,没有!一听林斐然提到戏楼子,青莲有些不淡定了,夫人确实喜欢戏楼子里面一个小生,只要逢他上台,夫人每堂必听,且会大加赏赐。
小生下了台,夫人经常去后台看他,这时候,她在门外,夫人和小生在门内。
可是夫人和小生总不会在那地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林斐然看她语气不确定,又像在想什么事情,立即觉得不对劲,他冷哼一声,等本相查到是谁,必不放过!青莲觉得跟老爷说这事说不清楚,他心里认定了夫人不干净,任她说破嘴皮也无用,但目前给夫人治病要紧。
老爷,神医救不了咱夫人,可是芷清小姐可以呀!老爷,你让芷清小姐救救夫人吧!青莲恳求道。
林斐然早就想到了这一茬,司马辰前几天来府中见自己,不就为了林芷清制梅毒药物需要房子的事嘛,所以尽管李思貌说得那样严重,他心里却并不担心,只是愤怒。
他披衣下榻,怒斥一声:混账,本相怎能为这贱妇去求药!贱妇若自己不想死,自己去求!说完,他扣好衣服,摔门而出。
青莲也赶紧穿了衣服出门,她一溜小跑回到朝凤院。
她出去了这么久,夫人一定着急了。
果然她刚推开何氏卧室的门,就听见何氏的一声怒吼:你死哪儿去了?找李思貌要找一下午吗?你是不是看我这样子害怕,故意躲起来不想服侍我?何氏歇斯底里的喊着,吓得青莲一阵哆嗦。
她一想起自己刚才和老爷做的事,心里就更加地颤栗。
夫,夫人,李思貌他说没办法……青莲还没说完,何氏就怒吼着打断了她,她的身子猛一下坐起来,那张腐烂了的脸盯着青莲,本来就面目可憎的脸加上扭曲了的表情,看上去真跟地狱的恶鬼一样。
青莲吓得哆嗦成一团。
你是不是没说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全给他!何氏厉声问道。
说了,奴婢说了!青莲真吓死了,这句话她还真没说,可问题是她根本没机会说,在李思貌眼里,夫人她根本就是个死人。
不,你没说!你没说!我要掐死你!掐死你!何氏伸出两只手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青莲恨不得立即夺门而逃。
下一秒,何氏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哭泣道:老天爷,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夫人,林芷清可以救你,那个梅毒女人,我看到了,她真的全好了,她本来脸都烂了,可是治好之后,四王爷一眼就认出来她是万花楼的花魁暗香!其实青莲说得这些,何氏也通通知道,可是从她得病以来,她根本就没想到林芷清会替她治病,为了杀掉那个暗香,她花钱雇人两度围剿。
还有,在楚州时,她让林远征夫妇找人弄死她,来到京城,她又派赵嬷嬷下毒害她,让金嬷嬷带宫女去教训她,她可能救自己吗?对,你去找她,去求她,说我错了,只要她能救我,我给她磕头认错,对,还有钱,我有钱,只要她救我,我给她钱!她狂乱地喊着。
是!奴婢这就去找她,求她救夫人!青莲赶紧起身出门,夫人的疯狂状态让她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这次,青莲再不用偷偷摸摸去找林芷清了,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小破落院子,冲进屋,顾不得屋里阿三阿四也在,进了门就跪倒在地,朝着林芷清磕头:大小姐,你大恩大德救救夫人吧!林芷清没有回答青莲,转脸问暗香和阿三阿四,夫人就是两次要杀你们的人,你们准备饶恕她吗?阿三猛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们三条贱命,抵不上她那一条富贵命吗?阿四一直在偷看暗香,一听说原来是何氏要杀他们三人,愤怒地站起来说道:不同意!她那天要害死小姐,后来她女儿又想烧死暗香,还两次杀我们三个,太恶毒了!暗香则低着头不说话。
大小姐,只要你能救夫人,她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她可以给你们磕头认错,还有,她有钱,有很多钱,她都可以给你!林芷清有点心动,她又看了看暗香和阿三阿四,问道:如果给你们很多钱,你们愿意吗?阿三瞪着眼睛不说话,阿四却蹦出来一句,只要暗香同意,我就同意。
暗香昨夜听林芷清说了那些话,知道夫人的病是主子下的手,既然主子这样做,就必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所以暗香说:暗香听凭主子做主!好吧,那我就替他们三个答应了。
第一磕头认罪,第二恢复我母亲的身份地位,迎她的牌位进相府祠堂,第三恢复我的相府嫡长女身份,以后全府下人都必须称我大小姐!是!青莲答应着。
还有,两百万两银子,先交钱再治病。
我也不黑心。
钱什么时候拿来,我就去给她治病。
林芷清要两百万两,是因为她这两天去探听了西郊那块地的价钱,掮客给她说了,两百万。
是,我这就回去跟夫人说,谢谢大小姐。
青莲起身又连给林芷清作了几个揖,这才满面兴奋地往回跑。
青莲推开何氏卧室的门,高兴地叫道:夫人,她答应了!何氏再一次从床榻上猛坐起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
青莲又打了个寒颤,夫人现在表情一夸张,样子就特别吓人。
什么条件?多少钱?何氏追问道。
青莲把林芷清提的要求重复了一遍,何氏沉默了。
十几年来,她费尽心思就是想抹杀掉林芷清母女存在过的痕迹,可是这一切全都白费了。
她呜呜地掩面痛哭起来。
半晌,她开口说道,好好!都依她!命都快没了,还计较这些身外之名,身外之物干什么。
她双手合十在胸前祷告了一下,谢谢菩萨,老天爷开眼,我总算有救了!她指了指自己床头的那只大箱子,拿我的令牌,找帐房老陈,从我的私库支二百万两银票给她。
对了,这事别让老爷知道。
夫人,老爷已经知道了!青莲心里一阵发虚。
什么?不是让你跟老爷说我这几天感了风寒才不见他的吗?何氏斥道。
夫人,不是奴婢说的,是李思貌说的,他还让相爷给你准备后事,说你的东西一件不能留,要全烧掉!青莲干脆把听到的李思貌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一遍。
这个老不死的,可坏了我的事了!何氏恨恨地擂着床榻。
老爷怎么说?何氏惊疑不定地看向青莲。
老爷,老爷很生气,他认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青莲低下头,心更虚了。
何氏叹了口气,自己这病来得莫名其妙,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不管了,先治病,治完病再和林斐然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