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指尖轻轻敲击木桌,有刹那的恍惚,难道说反派系统,居然连死人的气运值也扣?白山的脸色阴晴不定,林思琪之死他现在也没有证据再提起,只得镇住场子,让议论声停下。
而这寂静的全场,此时却更为诡异。
白长老,我等应当同欧阳姑娘表达歉意……此时孟轲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沉默半晌开口道。
哼,我看金铃教也没什么好人。
白山显然有些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老匹夫,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莫不是要我坐在这儿白白地被你泼脏水,才算得好人?欧阳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眼眸深邃,没有半分退让之色。
白山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欧阳姑娘,也别这么说,这白长老也是为思琪之事操心,情有可原。
孟轲倒是此时出来充当好人,不停地打哈哈。
孟公子,真有趣。
你让我这被污蔑之人,原谅陷害我的人?欧阳清讥讽完,便没有再理会孟轲,众人看孟轲的眼神更添几分嫌弃。
欧阳清现在并没有提出离开,是因为她知道,这武林盟的下一步棋快落下了。
系统提示:孟轲气运值下降一百点。
此刻门外远远地传来马蹄疾驰之声,步伐整齐,闷如阵雷,听起来,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追月此时坐不住了,她闻得动静起身,目光冰冷,盯着白山,手迅速地握紧了剑柄,随时可出剑鞘。
白长老,你什么意思?追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她四周的弟子也警惕地望着外面。
诶,追月小友,莫要紧张。
我武林盟此番来画春城,是为了处理凡人失踪之案。
你们朗玉阁不妨也一同瞧瞧。
白山的笑容再次回到脸上,欧阳清目光微凛,看出白山面容可掬的背后,有一抹得意之色。
欧阳清此刻却起身了,她不卑不亢,声音坚定道:如此,我便不打扰武林盟办案了。
金铃教的仙师,且留步。
门外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众多捕快。
你怎知我是金铃教弟子?我并未带任何信物。
仙师好说,我衙门自然有消息渠道。
欧阳清没有惊慌,淡然处之,官服男子的话没有正面回应欧阳清,但孟轲此时却悄然靠她近了一些,这说明孟轲对武林盟已起疑心。
若我执意要走呢?欧阳清目光如炬,玩味地看向官服男子。
一介凡人,插手各修真门派的事,未免有些不知死活了。
还是说,利益大到不能拒绝?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白山气势如虹,直逼欧阳清而去。
欧阳清不过筑基,哪能抵住元婴的气势,但欧阳清这反派也不是白当的,身上珍品众多,可谓富得流油。
只见欧阳清不慌不忙地掷出一张符来,手中火星亮起,符纸瞬间化为灰烬,在欧阳清周围形成一道坚韧透明的墙来,白山的气势竟然突破不了这道无形之墙。
五雷宁神符!这能挡住元婴气势攻击,品质绝非凡品!这位姑娘身份不简单……修士看着眼前这骑虎难下的局面,有羡慕的、嫉妒的还有些……起歹心的。
白山吃了一鳖,怒目瞪了孟轲一眼,这小子真不靠谱,也不知少主怎么就看上了他?此刻再以元婴修士身份强压出手,倒真叫是有失风度了。
白山面目阴沉地望了一眼官服男子,开口:季大人,画春城失踪案件调查得如何了?欧阳清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有了几分畅快,看这老匹夫有苦难言的模样,可真叫人痛快。
场上众人皆因白山转变过快有些失神,唯有追月饶有兴趣地看了欧阳清几眼,素手提起桌上茶壶,为自己空杯添了新茶,神情如常地浅酌一口。
是,不负众望,本官有大线索。
只是……有些蹊跷,还望仙师们协助。
季常拱手行礼,客套至极。
好说好说,这是我武林盟分内之事。
白山掩饰不住笑意,冲季常点点头。
有趣。
你这画春城的官,不求助金铃教,倒舍近求远,找上武林盟了。
追月倒是哈哈笑起来,这武林盟的手伸得属实有点长了,她心中不免对武林盟生出忌惮之意。
白山面颊带着一丝苦笑,不过半晌后眸中又恢复自信,此番与朗玉阁合作本就未谈拢,或许凭借此事,能促成与朗玉阁的最终合作。
季大人,命案要紧。
今天在场仙师众多,你不妨说出案情,让我等分析分析?季常闻言大喜,直接拍拍手,示意捕快出门。
捕快们迅速蒙上白色面巾,跑出门外,随后陆续进入,抬了一具具死尸进来。
腐臭之味弥漫了整个客栈的大厅,八具凡人尸身摆在此处,面容狰狞,脸部呈紫色,仿佛受尽折磨而亡。
妖女!这是你金铃教的三日魂散!白山先声夺人,矛头直指欧阳清。
不错……的确是三日魂散。
追月目光扫了一遍死尸,皱眉确认。
名声挺大的,都知晓这毒药。
欧阳清不咸不淡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妖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金铃教恶毒至极,平白无故毒害凡人,造成生灵涂炭,交出其余凡人来!今日我白山就要替天行道,以正我修真者的道心!白山抽出宝剑来,眼神凶狠,正欲攻向欧阳清。
等等,我的确有话要说。
欧阳清泰然自若,言语打断白山这一番仗义之举。
追月置身局外,噗嗤一声笑出来,白山说得比唱得还好,谁料人家根本不接招。
孟轲的头已经昏了,这欧阳清究竟是好是坏,为何身份会反复横跳?孟公子,你瞧瞧,这些人都是怎么冤枉小女子的?欧阳清在孟轲耳畔低声道,气吐幽兰,引得孟轲一阵惭愧。
白长老,要不……你听听欧阳姑娘怎么说呢?孟轲大义凛然道。
你!白山气急败坏,这小子当真是蠢钝如猪。
白长老,这用什么毒,便是什么人做的了吗?这毒如此有名,难保不是有些人,想要栽赃呢?欧阳清这话,引得在场之人议论纷纷,毕竟方才白山那一出戏,便叫欧阳清给堵了回去,如今白山的话着实让人不得不再思索一番。
妖女,休得满口胡言!本官早已有确切信息,此事幸得白长老相助,我今日就要让天下人瞧瞧,你金铃教的恶毒!季常脸色凝重,只见他招手来,两个捕快便压上一人来。
那人身着淡黄色衣裙,腰间挂有一铜铃。
正是金铃教的服饰与信物。
手中有可困住低修为修士的锢神链,锢神链牢牢锁住她的四肢。
众人一眼扫去,修为只得炼气期,想必是名低级的弟子。
说!季常轻拍女子背,厉声道。
我说……这些凡人……皆是我奉命抓来,为炼成金铃教邪阵,需毒害千余凡人。
女子声音颤抖着说。
想不到你金铃教夏至忙碌的,竟然是这般邪阵!白山冷哼一声,他此刻不急着出手了,杀欧阳清一人,如何有让金铃教身败名裂来得痛快?这铜铃倒是真的。
欧阳清上前轻抚铜铃,女子眼神闪烁,没有发言,你可认得我?这……这位姐姐,我不认识你。
那女子开口后。
这块令牌是什么?女子一脸茫然地瞧着欧阳清手中的玉兰令,此刻欧阳清的笑声响彻客栈。
我金铃教还有人不识圣女、不识玉兰令的?欧阳清在金铃教中算得名人,不仅是她的面容绝色,且每年开春的祭祀由她主持,岂会有弟子不识?白山此刻狠狠瞪向孟轲,显然没有告诉他欧阳清是金铃教圣女之事。
孟轲现在却偏偏沉默了。
我……我才进来,不识圣女,给圣女请安。
女子有些慌神,忙想行礼,一侧捕快却压着她,不得动弹。
我金铃教两年招收一次弟子,今年年底才会招人。
白长老,你不会也要说不知吧?欧阳清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