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天要的只是一个态度。
楚夜离给了,哪怕话语之间对奉氏毫无半丝原谅之意,却已经足以消弭他心中本就不多的担忧,对着楚夜离他们时,赫连云天的态度也格外的和缓起来。
寒暄了几句,赫连云天就指着在场的人说道:这几位长老你们昨天在码头上已经见过了,玉氏的玉飞宗,司空氏的司空雍,还有衡羽长老。
楚夜离二人略过奉琰朝着其他几人点点头:见过诸位长老。
玉飞宗笑着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他说话时一挥手,便有人从他身后起身,拿着些东西朝着楚夜离二人走了过去。
楚夜离看着那人手中捧着的玉盒,抬眼看着玉飞宗。
玉飞宗笑道:你和阿溪都是初来巫族,我们又算得上是阿溪的长辈,昨天在码头上时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送你们见面礼,今天就给你们二人补上。
见楚夜离他们不动,他笑着说道,放心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听说你之前中毒多年,体质不同寻常,这里头放着的是一些淬体用的东西,拿回去泡泡澡,对你和阿溪都有好处的。
楚夜离心神微动,朝着沈云溪看了一眼。
如果是其他东西他自然瞧不上,昨天解毒之时他就已经淬体,药毒之力冲刷之下,他的体质早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根本用不上这些东西,可是沈云溪却能用的上。
她同样修炼内力,也同样是习武之人。
淬体之物在外界一直难寻,这里头的东西楚夜离未必用得上,对沈云溪来说却有大用。
楚夜离朝着身后站着的万钧看了一眼,等万钧上前将东西接过之后,他才开口说道:那我们夫妻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玉长老。
玉飞宗见他们收了东西,笑容更盛。
旁边司空雍心里暗骂了玉飞宗一声后,见他给了见面礼,自己也不好毫无表示,只得从袖中取出两块玉符来,让席间的宫人交给了楚夜离二人。
这两枚玉符有清心凝神之效,也可养护身体,便送给你们二人。
楚夜离已经收了玉飞宗的东西,自然不介意再收一份,伸手接过之后也跟着道谢。
衡羽长老在旁笑着说道:你们二人今日倒都舍得。
她看向楚夜离,他们都有好东西送你们,我可没有,我身边就只有一些药丸子。
沈云溪闻言回道:您昨日帮了阿离解毒就已经是大恩,况且前辈手里的那些药丸子可是外头万金难求的好东西,您若是要送我一些,我也不会拒绝。
滑头!衡羽长老睨了沈云溪一眼,虚点了点她后笑骂了一句,倒也没有反悔,直接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瓷瓶让人送给了沈云溪,自个儿研究用法去,不懂的再来问我。
沈云溪见猎心喜,笑眯眯的将几个瓷瓶全数收进了衣袖里。
几人都送了东西,场面一时间热闹起来,言笑晏晏间彼此都亲近了许多,唯独奉琰,玉飞宗他们下意识的略过了他未曾提过半句,而沈云溪和楚夜离他们也毫无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奉景善坐在一旁,看着奉琰脸色铁青的样子,突然开口笑道:诸位都送了见面礼,倒是显得我们奉氏的人格外小气了。
奉琰面无表情的看了奉景善一眼。
赫连云天这才想起还有两人未曾介绍过,他指了指奉景善朝着沈云溪他们说道:这位是奉氏族老,族中行七,也同样是我们巫族长老,名叫奉景善,你们可以叫他奉七长老。
沈云溪淡淡叫了声:奉七长老。
奉景善笑容和善:先前就听阿霆那孩子提起过你们,本是想要早些出来迎接,只是被奉琰长老抢了先,没想到会闹出奉山那孽障事情。
昨天的事我也已经听说了,奉山行事太过狂悖,背弃巫族实在可恶,还险些害了你们性命,好在阿霆和衡羽长老及时救了你们,只是到底让你们受了惊吓,实在是巫族之错。
沈云溪听着这人三言两语就将奉氏的黑锅推到了整个巫族头上,忍不住心中嗤笑了声,面不改色地说道:奉山所做不过是他一人所为,跟巫族无关,况且有奉琰长老大义灭亲,当场斩杀了奉山,我们也没受多大惊吓。
不过说起来,奉山所为实在恶毒,不仅背叛巫族,违逆圣巫之令,更想要谋夺巫族命脉置巫族将来于死地。
好在奉琰长老答应奉氏会严查此事,等圣巫出关后也会带着奉氏请罪,否则我们还真不敢留在这里了。
沈云溪三言两语就将奉山的事情又跟奉氏挂在一起,更言明奉琰昨日在码头所做之事。
奉琰抬眼时眸色凌厉,看着沈云溪带着杀气。
沈云溪浅笑:奉琰长老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记错了?奉琰狠狠咬牙:你没记错!他就算不想承认,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得不认,更何况他当时说这些话时,玉飞宗他们都在,根本就由不得他反悔。
奉景善没想到沈云溪这么难缠,他原本还想将奉氏的责任推掉,也想着将事情挂在整个巫族身上,却没想到奉琰居然夸下这种海口。
难怪昨天传信之人说奉琰替奉氏惹了大祸。
奉景善心里骂了句蠢货,却也知道想要糊弄着沈云溪他们是不可能了。
想着沈云溪密钥的身份,还有他打听来的那些消息。
奉景善他目光微缓下来,神色更加温和了一些:奉琰长老向来都是这样心狠果决的,不过他说的也对,奉山是奉氏的人,又是奉琰长老的亲侄儿,这事情奉氏推脱不掉,我这次来本也就是想要为这事跟你们二人赔礼道歉的。
他从袖中拿出个指尖大小的袖珍玉葫,奉山所为虽非奉氏指使,可奉氏仍有责任。
这玉葫之中装着的是千年石钟乳,只有三滴,虽然少是少了点,不过已经是我如今所有的存货了,想来也足以弥补奉山对你们带来的伤害。
奉琰猛的抬头:奉景善,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