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拿着笔低头在灯笼上描字,露出的手腕又细又白。
跟你说话呢!林钺戳了她一下。
他之前也看过那血书了,知道当年的事情。
林钺比之府中几个长辈更为忍不住怒气,是被沈云溪强行按下来才勉强忍着没去沈家找他们麻烦,他信阿溪能报复沈家。
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她除了将沈锦元送回沈家,让他们父慈子孝、一派和气之外,就什么事情都没做,反而跑去给人治病。
短短几天时间,被她治好承了她人情的达官显贵皇室宗亲就足有六、七个,那送来的谢礼都快堆满林家的院子了。
反倒是那个沈锦元,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回去几天就被糖衣炮弹给收买,怕是早就忘记了林家了。
林钺看着沈云溪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要教锦元做人,难不成就是放他回去吃吃喝喝,我可是听说了,他回去安稳了几天,昨个儿就跟着京中一帮纨绔去了醉乡楼。
那可是青楼,连他都没去过的地方,可沈锦元毛都没长齐居然就在里面厮混。
他看那小子之前被关了那么多天连半点教训都没吃到,这才回去几天居然就跑去青楼闲逛!姑姑当初受了那么多罪,我可是知道你拒绝了小叔帮忙,还不准大伯他们插手,这都快过年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该不会要等到过完年吧?沈云溪将袖子扯平:你急什么?林钺瞪眼:你说我急什么?你这啰啰嗦嗦的,还不如我直接找个机会罩了沈黎安麻袋揍他一顿打断他腿呢,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然让我跟小叔帮你?沈云溪一个爆栗就落在他脑门上,打的他惨叫出声:你跟谁说话呢,什么叫我行不行,要不咱两比划比划,信不信我一针扎废了你?林钺顿时一缩脖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没听说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沈云溪瞪他,见他缩着脑袋后退,她将人拎了回来让他撑好了灯笼,她继续朝着上面描字,一边说道,你说林家上下都是读书人,外公舅舅还有大表哥他们都能忍得住性子耐得住脾气,怎么就你急急躁躁的?你现在去把沈黎安打瘸,除了让沈家有机会抬着他来磨着我尽孝道替他看病,还有什么用处,啊你能用那花生米大的脑子好好想想?林钺顿怒:谁脑子不好了!沈云溪满是威胁的眯着眼看他,手里拿着那沾了碎金液的毛笔对着他。
林钺立刻怂了,瘪着嘴道:我脑子不好,行了吧,可是你总也得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沈云溪哼了声:告诉你也没用,你又帮不上忙,沈家那边我自有主张,而且也快来了。
什么快来了?林钺糊里糊涂,有些听不懂沈云溪的话。
沈云溪扬扬眉还没说话,片刻就听到门外一阵混乱,林家有下人快步进来,对着沈云溪道:表小姐,外面有人找您,是四皇子府的人,说是有要事要求见您。
沈云溪放下手里的笔朝着林越道,诺,来了。
她起身朝着那下人道,人呢?在前厅候着呢。
沈云溪先是在一旁的铜盆里将手洗净,擦干了之后,这才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淡声道:我这就去。
我也去!林钺连忙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跟在沈云溪身旁。
见沈云溪睨他,他厚脸皮的嘿嘿一笑:那四皇子不是个好东西,谁知道他的人是来干什么的,我跟你一起过去,有什么事儿我还能保护你。
沈云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保护我?林钺顿时改口:表妹保护我,我去看热闹。
沈云溪无语,转身就走。
林钺连忙扔了灯笼跟在后面。
林家前厅之中,四皇子府身边的人脸色发白,满脑门的冷汗急的团团转,不时的朝着一旁人的催促:沈二小姐还没来吗?烦请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林家的下人无奈:已经有人去禀告表小姐了,她也在来的路上。
这林家虽然不是皇家别院,可从后院到前厅也有段距离,这人跟催魂儿的一样,不过片刻功夫就问了五、六次。
这表小姐就算是会飞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啊。
那人额上浸着汗,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可是一想到府里的情况他就半点也坐不住,正想再求着林家下人夺取通传一次,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他一抬头,就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沈云溪。
沈二小姐!!那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忙快步上前就想去抓沈云溪。
林钺眼疾手快的一巴掌落在他手上将人挥开之后,这才将自家表妹拉到身后:干什么呢,有话说话,动手动脚的不要命了?那人手上生疼,却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动作失礼,他连忙行礼:沈二小姐恕罪,小人是四皇子身边的双瑞,特意过府来请您去府上出诊。
侧妃今日早起时突然病情反复,眼下已经下不了床了,还请沈二小姐能够前去诊治。
沈云溪闻言顿时冷声道:你开什么玩笑,沈姝月的病是我替她看的,她身体什么情况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早就已经替她去了病根,只要好好养着就决无大碍,而且后续的要用到的方子我也让丫环给她送了过去,她怎么可能病情反复?双瑞急声道:可是她的确重病在床……那也跟我没关系!沈云溪冷笑了声,我治好的人,就断然没有再出事的,她既然出事就肯定是有别的人动了手脚。
我跟沈姝月可没什么交情,算起来甚至还是有仇的,沈家之前所付给我的东西也值不得我再三替她看诊,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林钺虽然惊讶沈姝月又出事了,可隐隐觉得这或许就是沈云溪说的来了。
他毫不犹豫的就直接上前,配合着道: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