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抓

2025-03-31 13:47:30

你就是他们说的小公子?圣姑打量着南歌,清冷问道,声音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

未等南歌开口,石婷率先挽过圣姑的胳膊道:小公子是我带来的,她会帮我们调查水怪案,她和她的侍卫,本事大得很咧。

石婷替南歌瞒了身份,又对她师父道,您怎么出关了?我再不出关,渔县就要被这几个外人,搅得天翻地覆了!圣姑突然变了脸色,迅速将石婷拽到自己身侧。

眨眼间,她的身后冒出几个提着剑的白袍族人,迅速将南歌围困起来。

南歌倒不慌张,宛若预料到一般,从容地立在原地。

能让闭关的圣姑放弃炼制丹药,也要亲自出关捉拿他们,想必是心太虚了。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石婷惊诧道,作势阻拦,却被圣姑紧紧攥住手腕。

婷儿,你太年轻,不懂这世间人心险恶,太过相信他人。

你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命他的手下利用毒针害你兄长,嫁祸族中圣女。

什么帮我们抓水怪,他们本就和水怪串通一气,在打渔县的主意。

圣姑说完,便将石婷推给了身后的族人,厉声命道,带她回去,好生疗养。

石婷挣扎叫道,却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南歌蹙了下眉心,她有种直觉,眼前的圣姑突然出现,是奔着自己来的。

余光略扫了眼身后,南歌暗自思量,墨羽和墨雪两姐妹,绝不能落在这些人手里。

瞧他们只顾自己的架势,多半是还未发现墨雪。

结合圣姑的话,南歌猜测,很可能是圣女和石磊沟通后,察觉到北堂从中作梗,开始怀疑他们几人了。

巫族能控制渔县这么久,没有两把刷子,怕也守不到现在。

南歌有了主意,打算将计就计。

她对这些巫族人出了手,故意落了下风,让他们擒获自己,与此同时,扯掉身上的香囊,使其脱落在地……雨,还在下,但比先前的势头,小了很多。

天边的乌云,也渐渐散开,有放晴的趋势。

北堂渊又审了一遍王二,自他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王二给巫族提供的并不是草药,而是带毒的花草。

自己派来苏城的密探在上水匪船之前,便染了祸乱人心智的迷香,才会阴差阳错与水匪产生口角,跌落湖中。

据王二交代,那迷香,便是他亲手点的。

那时在苏城的酒楼里,他正和刘媒婆商议要对哪家姑娘下手,偶然间碰到锦衣卫的两个密探。

那个时候,密探正向店小二打听苏城水怪的事,便引起了王二怀疑。

王二很清楚巫族背地里干的龌龊事,也知道水怪的秘密,说起来,他王二也算是帮凶。

他想获得巫族青睐,在圣姑面前立功,就趁两位密探留宿寺庙之时,偷偷点了毒香,故意迷乱他们的心智,一直跟踪他们,探查其底细。

两位密探在去往渔县的途中,突然毒发,不仅和水匪发生口角,还意外落水。

躲在暗处的王二,待水匪离开后,便通知巫族人潜入湖中寻人。

也由此获知了二人身份,另一个锦衣卫密探的腰牌,就在王二手中。

巫族人见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二人毒害,嫁祸于水怪。

但机缘巧合的是,这二人的尸体被水匪发现了,匪头怕惹火上身,换了尸体上的衣服,将其伪装成这里的渔民。

当时接手此案的县官,对死者身份做了误判,致使锦衣卫的人调查这么久,才找到失踪的探子。

北堂渊关上房门,发现南歌并不在门外,他微怔,快步走入雨中。

雨势减小,真如水匪说的那般,说停就停。

北堂渊不关心诡谲难测的天气,他更关心南歌去了何处。

在通往陆医官房间的小径中,北堂渊一眼便看到了丢在水洼处的香囊,他疾步上前,弯腰捡起。

香囊下的玉穗,也被雨水染湿了,南歌向来珍视此香囊,绝不会随意掉落。

北堂渊注意到香囊上的线头,拢起眉心,这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显然是故意为之。

感觉到身后一阵风袭来,北堂渊迅速提刀,正欲迎头一击时,看清楚了来人,他立刻收刀,往后退了一步,敛住锋芒。

方才那个小公子,被巫族人带走了。

眼前之人,声音沙哑得厉害。

北堂渊左右看了看,拉起对方,走至一侧无人区。

此人,便是被自己放走的男水怪,墨雪所说的于泉。

我见那位小公子,是故意被他们带走的,便没有追踪。

于泉艰难道,看得出,他连说话都有些困难。

北堂渊把香囊收进怀里,细问刚才场景。

听了于泉的话后,北堂渊琢磨片刻,朝附近吹响一声雀鸣。

不多时,隐在暗处的锦衣卫,立刻闪现在北堂渊面前。

于泉看向北堂渊和突然出现的人,绿色瞳孔中,乍现一抹狐疑。

北堂渊低声吩咐了锦衣卫几句,后对于泉道:你带墨雪和墨羽,先随我手下走,一切按他说的做。

北堂渊见于泉略有迟疑,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还在猜疑我们,但你和墨雪,已经无人可依靠了。

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又告知我南歌下落,说明你还是想相信我们的。

去吧,墨雪就在那间房里等你。

于泉没有说话,看了眼北堂渊,转身随锦衣卫离开。

北堂渊呼了口气,快步走向陆中焉的房间,不出所料,房间内空无一人。

茶壶茶杯倒在桌面,陆中焉的药箱,摔于地上,里侧的药瓶,尽数滚落。

如此看来,巫族圣姑不仅劫持了南歌,也把陆医官抓走,并且还将石婷带走了。

北堂渊环抱着双臂,开始在此处徘徊,似在等谁。

该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唯有一人还没回来,北堂渊等的,便是跟踪刘媒婆,至今未归的沈东君。

比起南歌和陆中焉,北堂渊最不放心的,就是老黑。

这人去了这般久,到底干什么了?南歌让他跟人,也没让他抓人,按道理,该回来禀报线索了。

就在北堂渊踱着步,打算不等老黑,前往巫族圣地时,一股浓烈的香粉味钻进鼻腔,便见沈东君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快步走来。

老大,刘媒婆被村民们绑了。

沈东君掀开衣服前摆,擦了擦脸,双手一扭,从衣服里挤出不少水来,怨念道,那些村民也是被猪油蒙了眼,居然将俺看成了水怪,奔着俺就来了。

俺只好跳湖藏起来,看着那些村民把刘媒婆带走,俺瞧着架势,像是要把刘媒婆生吞活剥了似的。

闻言,北堂渊抬了下眉梢道:应该是因为王二害死陈圆的事,刘媒婆是其同谋,村民这是兴师问罪。

北堂渊忙问道,你看到那些村民往哪去了吗?巫族。

沈东君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道。

北堂渊有了主意,立刻走至斋房,将王二拽了出来,招呼沈东君道:走~老黑,我们给巫族的人,送祭品去。

…………大雨过后,白日晴空。

巫族圣地的祭坛前,人头济济,村民们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人虽然多,却井然有序,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这里有一半村民,是北堂渊和沈东君撺掇来的,谎称巫族圣姑要当着全体村民的面,用王二和刘媒婆献祭水神。

巫族的人看到一涌而来的村民,有些不知所措。

少顷,圣女推着轮椅,来到众人面前。

站在村民前的英梅,朝圣女拜了拜,指向被捆成粽子的刘媒婆和王二道:此二人,就是杀害我女儿陈圆的凶手,这些村民都可以作证,他们亲口承认了害死陈圆的经过。

英梅的话刚落,身后的村民便附和起来,扬起音量道:请圣女圣姑做主!处死这两个杀人凶手!圣女颇为讶然,扫了眼起哄之人,虽是村里的村民,瞧着面熟,但平日里都很安分,今日怎这般活跃?圣女心中起了疑,视线巡查向人群,人堆里,凸起一大块头,皮肤黝黑,十分显眼,露着一口白牙,高声附和,撺掇身旁的村民一并应声,都在请求圣人们做主。

拢了眉心,圣女情绪不佳,她抚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脸颊,忘不掉圣姑出关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盛怒和斥责!圣姑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便煽了自己一巴掌。

这就是她的不甘,为何在圣姑眼中,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讨不得半分夸赞,一旦做错事,非打即罚,冷言冷语。

既然如此不喜,为何当初还要收养自己?让自己坐圣女的位置?反观石婷,不论对方做什么说什么,圣姑总会庇护她,爱护她!不惜动用全族之力,也要为其续命治病。

深吸一口气,圣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知道那黑大个是南歌一行的随从,却没有言明,而是吩咐一侧的族人道:去把圣姑请来,主持公道吧。

她既已出关,这么重大的事,自然由她决断。

英梅见状,忙朝圣女拜了拜道:多谢圣女。

圣女摆摆手,推着轮椅走向一旁,等待圣姑前来。

刘媒婆一听要将他们祭天,忙剧烈挣扎道:冤枉啊冤枉!害死陈圆的凶手,是王二!与我无关啊!你们不能将我祭天!呵,王二都交代了,就是你和他把陈圆从家中骗出来的!你就是帮凶!就算不祭天,也要沉湖浸笼!英梅咬了咬牙,怒斥向刘媒婆,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

刘媒婆看着下方声讨自己的村民,欲哭无泪,径直撞向一侧的王二,吼道:你装什么死啊!快替我说句话!我这还要我给你陪葬不成?!当初可是你牵的线,要我以媒婆身份,替你们寻觅猎物,拉我入贼坑的!王二斜了眼刘媒婆,旋即吃痛地皱起眉头,不是他不说话,而是自己被北堂渊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浑身作痛,一想到北堂渊这些人的心狠手辣,便畏惧地垂下眼帘。

他内心万分煎熬,不知道对方何时能替自己解开穴道,北堂渊要他能开口说话时,在村民面前揭露巫族人的恶行。

北堂渊固然可怕,但巫族人也不是善类,王二痛苦地闭了闭眼。

在死亡面前,他还是选择活命的法子。

圣姑来了!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大家均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混在人群里的北堂渊,压了压头上的斗笠,眯眼看去。

只见圣姑走在前方,她的身后,被族人们押送着两个人,正是南歌和陆中焉!北堂渊往后退了一步,握紧手里的镰刀。

他乔装成了渔民的样子,隐在村民之中,方才起哄的村民,亦是北堂渊买通的。

北堂渊不知何时才能等来官府的支援,眼下他只能先借助村民的力量,压制巫族。

跪在祭坛前的王二见到圣姑时,有些吃惊,不太自然地低下了头。

买卖陈圆这件事,是他自己鬼迷心窍,私自行动,并未知会圣姑。

他知道圣姑在闭关期间,便想和刘媒婆偷偷干一票,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到水怪身上,可谁曾想,出了意外。

王二知道圣姑的手段,这个女人能凭一己之力壮大巫族势力,可见一斑,心肠也极其歹毒。

比起那个断腿的圣女,王二忌惮的,是这个巫族的首领圣姑。

滚动了下喉咙,王二紧紧低着头,视线扫向人群,他不知道北堂渊躲在何处,身体抖个不停,越来越怕。

一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另一边是杀人如麻的巫族首领。

王二咬紧牙关,艰难地咳了咳喉咙,依旧发不出声音,他紧张地跪在那里,心绪混乱。

圣姑睨一眼王二,并没说话,而是朝身后的族人挥了下手。

族人们动作极快地把南歌和陆中焉绑在祭坛前的木桩子上,又搬来木柴,堆在二人脚下。

比起南歌的淡定,陆中焉可管不住自己的嘴,尽管二人被蒙了双眼,但也能感觉得到周围的压抑和嘈杂。

我说你们巫族人的待客之道,还真挺特别啊。

想请我这位妙手圣医,不必这般兴师动众,我跟你们走便是,咱们可以促膝长谈,探讨医术。

这又是捂眼又是捆绑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呀?难不成还想烧了我们吗?把他嘴堵上,很吵。

圣姑瞥了眼陆中焉,冲旁侧的族人递了个眼神。

族人立刻掏出一块布,堵住了对方的嘴。

闻声,南歌看向圣姑的方向,始终没有说话,自己的配合,免遭被堵嘴的苦果。

南歌的耳朵动了动,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鸟鸣声,三短三长,知道北堂渊就在附近,也便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