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想得还挺美好,甚至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毕竟在他的地盘上,从来都用不着他动这么多脑子,费尽心机去解决一个人。
如今能专门造个计划,已经是权玺的荣幸了。
就在屠夫心中幻想无数时,他亲手送去给人当男宠的好大儿纪猜走到他跟前。
之前觉得这个儿子有多优秀,现在就有多看他不顺眼。
一来,是因为纪猜已经雌伏于一个女人下面,再优秀,那也让他觉得膈应。
二来则是因为,这个好大儿自从跟了那个黑袍女人,好像就有点飘啊。
别以为他感受不出来,在他这个父亲面前,他没有以前那么惶恐和恭敬了。
估计是以为有那黑袍女人替他撑腰,想着自己有资本了,可以不那么听话。
真是可笑!父亲。
纪猜走到屠夫跟前,只是略微一弯腰,然后又迅速直起。
要知道以前这个好大儿,那可都是毕恭毕敬九十度弯腰足足好几秒,直到屠夫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尊敬为止。
十五小姐让我给你带话,她说,让你和你手底下的人放聪明着点。
尽量在那些人去的路上就把他们解决掉,也省得她和同伴们耗费太多力气。
纪猜虽没有趾高气昂,说话也挺温缓,但就冲他敢把这种话原封不动传过来,屠夫觉得他这已经够大逆不道了!一言不发直接把枪掏出来。
抵在纪猜脑门上。
你是不是以为,靠上了那个臭娘们,就有了天大的靠山?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活得不耐烦了吗?我是你父亲,既然能给你一条命,就能把你的命收回来!屠夫护目圆瞪,恶狠狠道。
纪猜直接拂开抵在自己脑袋上的枪口,父亲,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你在十五小姐面前,被打得跟狗一样。
现在十五小姐特别看重我,你真的敢杀我吗?屠夫手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气的。
这个好大儿还真会挑他痛处,他确实是不敢真杀了他。
但脾气一上来,他可以往死里给他打一顿!人呢?全都给我进来!屠夫怒气冲冲吼了一声,让守护在房子外的保镖全部进来,无情命令道,好好教他,该怎么跟黑礁帮的最高首领说话!与此同时。
屋外。
权玺,慕宝儿,沈从容,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懵。
因为这屋子外面的守卫是最多的,估计屠夫人就在里面,所以安保措施还挺严密。
即便动作再隐秘,打草惊蛇的风险也很大,所以他们迟迟没动手。
结果,这些保镖就这么全部被叫进去了?还这种好事??啊,天上果然有馅饼掉。
但对纪猜来说,这就不是馅饼了,眼前这场景简直要命!他确实是有那么些掉以轻心,仗着黑袍女人,于是嘚瑟太过。
因为他始终想着,他父亲不敢得罪那黑袍女人。
但是他没想到,把他父亲彻底惹毛了后,虽不要命,却会挨打!屠夫看了一眼好大儿英俊的脸,眼神阴森森,吩咐人道,挑他的脸打。
那臭娘们看上他的好大儿,无非是图色。
他就不信,打坏了这张脸,她还能看得上。
对儿子心狠手辣算什么?儿子可以随时有无数个,自己的威严那是失去一次,就无法震慑其他人的。
纪猜此时终于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大的错事!终究还是怪他太年轻,沉不住气,一朝得势,就表露无疑。
早知道他就应该好好控制自己,继续在他父亲面前表现得恭恭敬敬,最后再一举送这个狠辣独断的老东西归天。
父亲,我知道错了!父亲!我没有不敬重您的意思啊……您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尊敬的人……纪猜都还没说完,就被人将嘴捂住。
海碗那么大的拳头啊,那是一下接着一下落在他脸上。
能在这屋子周围守着的,都是屠夫的铁杆心腹,疯狂拥趸者。
他们崇拜他的独断专行,对他的禽兽手段膜拜无比,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自然而然,他们对屠夫的命令也奉若圭臬。
说让他们打脸,他们还真就不打其它地方,专门挑脸打。
这他妈谁能扛得住?纪猜哭爹喊娘,数度晕厥。
权玺三人在屋外听着,不约而同眼睛一抽一抽的。
打的这么惨烈,该不会是我们哪个倒霉的兄弟被抓了吧?沈从容低声嘟囔。
权玺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好心翻译道,没有。
里面正打儿子呢。
那一声声的父亲……简直捶胸泣血,都不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沈从容:……慕宝儿:……打儿子能这么往死里打,是隔壁家的吗?权玺摸了摸手里的消音枪,沈从容也摸了摸自己的,两个对热武极其熟稔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意思——眼下是再好不过的动手时机。
冲进去一顿扫,能瞬间撂倒一片,然后控制住屋子里的人。
慕宝儿摸了摸……嗯?她没有。
她悄咪咪地凑到权玺旁边,摸了摸他的消音枪。
她有强迫症,别人有的,她不能没有,否则就心里不舒服。
权玺看了一眼摸过枪后,顺手就摸到他手背上的那只白皙的手掌,冷着脸道,你摸错地方了。
慕宝儿收回手,嘁了一声,小气鬼!权玺没时间跟她计较摸手的事,冲沈从容打了个手势,行动!随即,两人悄无声息佝偻着腰潜藏进去……慕宝儿也没干等着。
精神力的威压铺开,将屋子大厅里的一切都笼罩进去,以防万一。
然后,也摸进去。
屠夫完全没想到,自己打儿子的时候,竟然会被人捅到老巢里来,而且还这么无声无息的就直接摸进了他屋子里!怎么做到的?他向来万分警惕,狡兔三窟,他落脚的地方不下三十个!除了当天跟着自己铁杆心腹外,再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为了防止被人暗杀,他甚至每半天跟着自己的心腹都会全部轮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