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走,打架去

2025-03-31 13:16:30

腊月二十,丁越匆匆跑回来,说酒馆出事了。

房东要把铺子收回去,让他收拾收拾关门。

文歆婉问他当初有没有写字据,租多久,租金多少。

写了,他不认。

丁越头都大了。

走,打架去。

文歆婉拉着丈夫去镇上。

房东正叉着腰站在酒馆门口指挥店里的伙计往外搬东西,今天就得腾出来。

伙计左右为难,站在门口直发抖。

文歆婉跳下马车,从后面抓住房东的肩膀。

霸气侧漏啊!是嫌租金少了?房东翻着白眼用力甩开文歆婉,多的不说,他就是要收回来。

文歆婉从丁越手上接过字据,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租期五年,租金每月二两银子。

你赔违约金我们现在就搬。

她淡定的说。

房东大笑:赔什么?他又没提前给租金。

铺子是我的,我要收回来自己用。

文歆婉说要是都跟他似的,谁还敢租铺子做生意。

别说没用的,赶紧腾出来,我急着用。

房东继续叫嚣着。

文歆婉掐着手指算账,装修钱,置办桌椅板凳的钱,加上违约金……你得赔四十两。

她伸出四个手指头在房东面前晃。

我呸……不赔!你们不搬我找人来搬。

文歆婉抬起衣袖挡住喷过来的唾沫,余光瞥见隔壁饭庄何老板在人群中窃喜。

原来是他在背后捣鬼,明的不敢来暗的。

你算算转租给别人划不划算嘛!反正除了怂恿你那个人,谁也不敢接手你家铺子。

文歆婉说完,发现房东偷偷看了一眼何老板。

那位在背后捣鬼的好人,既然想租铺子就帮人家把违约金给了,再给二十年租金。

文歆婉望着何老板站的方向。

何老板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迅速离开现场。

房东看何老板走了,心里直打鼓。

方才文掌柜说的话是在提醒他,万一何老板不翻脸不认账,自己也失去了诚信,谁敢再租他家铺子?说不定另外两间铺面也会受影响,到时候只能自己用。

想想都觉得肝颤!他拂袖而去,不闹了。

文歆婉在他身后大喊:房东别走啊,我们不用搬啦?继续开酒馆吧……房东头也不回的说。

文歆婉朝丈夫抛了个眼神,架打不成了,不如两人一块到饭庄尝尝京城大厨的手艺。

何老板在后门瞧见文歆婉进了自家饭庄,吓得连忙缩回后院。

他嘱咐伙计千千万万要伺候好文掌柜,别让她挑出毛病来。

文歆婉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碗红烧狮子头,一盘葱烧海参和一盘素菜。

伙计立马跑到后厨给大厨交代,先炒文掌柜的菜,别人的靠后排排。

不消一盏茶功夫,菜陆陆续续端上桌。

红烧狮子头一般,海参差点吃吐了,素菜炒得干巴巴。

文歆婉让伙计把老板请来,有话要跟他说。

不好意思,老板不在。

伙计哈着腰。

文歆婉知道何老板就躲在附近,她让伙计把耳朵凑过来。

小声说:麻烦你告诉你们老板,大厨手艺了得。

说罢把饭钱放在饭桌上,到隔壁丁越的酒馆看看。

如今酒馆生意兴隆,丁越雇的两个伙计变成熟手不再手忙脚乱。

丁一殊看店里客人已经坐满,跟文歆婉商量不如先回去。

文歆婉还要去木匠铺一趟,订做另外一座新房的家具。

杜喜月的哥哥杜贵放下刨子迎出来,打听妹妹在京城过得如何。

她回来了。

文歆婉把杜喜月的住处告诉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他爹娘知道。

杜贵晓得自己爹娘什么样,上回邹家把聘礼要回去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他们要是知道妹妹回来了,肯定得去闹。

木匠铺掌柜刚从外头回来,知道大主顾又来了,赶忙过来招呼。

打一套跟上次一样的家具,另外再做两张长椅和一个这样的秋千……文歆婉拿出图纸给掌柜看,这些都是放在院子里的。

掌柜的可知道镇上哪儿有做瓷器的?文歆婉付完钱顺便打听。

掌柜说整个太平县都没有做瓷器和卖瓷器的,要买只能去京城。

又是京城!丁一殊说那就去京城一趟吧,正好把丁仪接回来过年。

嗯文歆婉笑了。

二人再次返回酒馆,打包几样菜路上吃。

正是傍晚时分,出发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马车走到半路下起瓢泼大雨。

飞扬的车帘子根本挡不住蚕豆大的雨点,一串一串往家里人身上砸。

丁一殊在前头牵马,寻到最近的村子,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这户人家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她独居,没有家人。

听说小夫妻要借宿,热情的把他们迎进去。

屋子简陋,二位不嫌弃就住下吧。

老人家端来一盆热水给他们洗脸洗脚。

趁着客人擦洗身子的空挡,她把剩下一个馒头放锅里热一热。

家里只有一个粗粮馒头,将就着吃吧。

文歆婉抓起黑乎乎的馒头分成两半,另一半递给丁一殊。

丁一殊环顾四周,总共两间屋子,没有几件像样的物品,老人家平时在堂屋做饭。

他问老人家是不是除了这个馒头家里没别的吃食了。

我年纪大种不了地,全靠抓点泥鳅小鱼摘点野果换口吃的。

老人家缓缓坐下来,笑眯眯看着小夫妻俩。

文歆婉借着灯光看老人家有点面熟,好像文家以前的厨娘。

丁一殊实在不忍心吃掉半个馒头,把它还给老人。

老人家说她晚上吃过了,大冷天又淋了雨,得吃点东西填补填补。

文歆婉一点儿也不客气,大口嚼着难以下咽的粗粮馒头。

吃完把打包的菜从车上拿下来,让老人家拿几个碗来。

啊呀,全都是肉……老人家两眼放光,却又不好意思吃。

文歆婉说舍不得吃就收好,别让外人瞧见。

诶……让我说什么好……老人家往火塘里添了几根木柴,火旺些衣裳干得快。

老人家是不是在太平县待过?看着面熟。

文歆婉试探性的问。

姑娘老家在太平县?老身原本给一户人家做厨娘,那家大夫人把二夫人陷害自尽,就把家里的下人都换了。

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文歆婉心里一阵酸楚,果然跟大夫人有关。

她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表面波澜不惊,没让丁一殊看出异常。

坐了一个时辰,两人衣裳干了,外面雨也停了。

老人家把他们送出村外,塞给文歆婉一把烤熟的野生板栗,留着路上吃。

老人家,回家记得看一眼柜子上的肉,别让老鼠叼走了。

文歆婉搂着栗子,郑重其事的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