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她不是咱们家女儿,你非不信。
大夫人没好气的数落自家老爷。
回客栈换身干净衣裳,这就回太平县。
文老爷耷拉着脑袋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大夫人和文大少爷本想跟丁春吵上一架,冷的难受只得跟着回客栈。
赶紧走,再让我看见泼的就不是冷水了。
丁春在后面跳起来骂。
丁越说老六越来越厉害了,什么人都敢泼。
泼得痛快。
今日碰见文家人的事千万别告诉你们二嫂,免得给她添堵。
丁一殊严肃的对弟弟妹妹说。
丁春回句知道了,又到铺子后面打一盆水,蹲下来帮二哥磨凿子。
她随口问二哥竹席的事干的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挣钱。
丁一殊望了一眼远方,喃喃的说他和李全福试过许多次,竹席的边总是收不好。
现在没有一丁点进展,两人都愁得吃不下饭。
我瞧你这几日可没少吃。
丁春说。
你二嫂发话了,不吃就把我赶出去。
丁一殊满脸掩不住的窃喜。
得了便宜还卖乖,二嫂看你胃口不好变着花样给你开小灶。
丁越看不下去了。
丁春对着五哥嘁了一声,有本事也上外头捡个好女人去。
丁越直接被噎死,他的心已经死了,将来不打算成亲生子,给丁家传宗接代的事就交给二哥了。
大哥家不是有两个儿子么。
丁一殊有些不好意思。
丁越立马沉着脸说别提大哥,他已经不是丁家的人了。
据我所知,二嫂对生孩子这事有些抵触。
丁春抬头担忧的望着二哥。
丁一殊挠了挠后脑勺,这事不好办……丁一殊兄妹三人傍晚回到北冲村。
文歆婉对白天邹俞峰来过的事只字不提,只念叨自己馋果子了。
明年开春上山挖几棵野果子树种院里头,种上一年就能嫁接了。
文歆婉说。
又种花又种果子树,文歆婉姐在村里头的日子真让人羡慕。
冯奕云想起刚才文歆婉托她在京城买花苗的事,觉得文歆婉打算一辈子住在乡下过小日子了。
可惜了她的才华。
文歆婉说北冲村大把荒地,若是愿意她可以和奕阳一块来村里盖房做邻居。
京城那一摊子事放不下,奕阳长大把铺子交给他之后,我立马就来。
冯奕云看向年幼的弟弟。
陈艳玲让给她留点地儿,她也来。
那个……你们聊了一天,能不能把文歆婉还给我一下。
丁一殊站在茶桌旁,终于开口了。
自从冯奕云和陈艳玲从京城来了之后,他连跟文歆婉说句整话的机会都没有。
姐夫,过两日我们就走,往后的日子里文歆婉姐都是你的。
冯奕云边往里屋走边打趣他。
人一走,丁一殊立马抓住文歆婉的手摩挲着。
文歆婉把手抽出来,让他有事快说,别磨磨蹭蹭。
没事,就想看看你。
他两眼直勾勾看着她。
文歆婉心说这个时候的男人应该挺矜持的,特别是下乡的男人木讷又乏味,到了丁一殊这里怎么就不一样了?他虽有些粗犷,可是对她却极尽温柔,带有磁性的嗓音又会撩人。
唉,她算是沦陷了。
她们俩不会生气吧?丁一殊压低声音问。
她们正想去布置洞房,怎么会生气呢。
文歆婉身子往前倾,伸手拿掉他头上的木屑。
你愿意嫁给我的,对不对?丁一殊担心她会临时反悔。
毕竟她过去的出身和如今的朋友都是富贵人家,他一个乡下男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别傻了,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入不了我的眼,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文歆婉脱口而出。
丁一殊喜不自胜,把头枕在她手上任她摆布。
文歆婉在他找出一小堆木屑和刨花,干脆让赵妈用皂角烧一锅水,她要给他洗个头。
回屋等着。
文歆婉冲她努了努嘴。
柴火烧得旺,水很快烧开了。
她兑了点凉水然后端进丁一殊屋里。
他把三张椅子拼成一排,然后躺在上面闭上眼睛等着。
文歆婉用布巾一点点弄湿他的头发,然后轻轻按摩头皮,太阳穴和脖子……他竟然睡着了。
文歆婉擦干头发,把床上的被子抱过来给他盖上,随后轻轻退出房间。
吃饭的时候丁春没看见二哥,便跟二嫂打听。
他睡着了。
文歆婉说。
吃饭的时候睡觉,该不会是又想让二嫂给他开小灶吧。
不让我们麻烦二嫂,他使唤得挺开心。
丁春嘟囔道,还提醒二嫂别信二哥的鬼话,别说竹席做不好,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影响二哥的食欲。
文歆婉笑而不语,原来他遇到烦心事了,可是对她却只字未提。
好你个丁一殊。
文歆婉起身回里屋叫醒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丁一殊把她带到院里那间小屋,指着地上的席子说怎么做都做不好。
遇着难事干嘛不跟我说?你就是不把我当一家人。
文歆婉气鼓鼓的看着他。
我是怕你担心……如果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会很不开心。
文歆婉故作生气。
丁一殊发誓以后不会了,无论什么事都会在夜里跟她说说。
文歆婉看他做的竹席直摇头,那么宽的竹片用着太硬,一翻身另外一头容易翘起来。
她亲自削了一根,告诉丁一殊就用这么细的长竹棍,中间用细麻藤编好。
至于四个边,先用韧性比较好的草编成一寸宽的长片,再缝到竹席边上。
别怕麻烦,做出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文歆婉说。
她又做了一个二指宽的长方形厚竹片,用钻子钻两个洞。
她告诉丁一殊,用麻绳穿起来拉紧就是简单的麻将席,可以卖更高价格。
丁一殊立马找来一些干草,两人在小木屋忙活到半夜做好一张普通竹席。
做得实在太好了!他兴奋的完全没有睡意。
文歆婉困得直打呵欠,回屋前嘱咐他别忘了想想后天的婚礼要怎么办。
她躺下不到几秒便睡着了,梦见丁仪挺着大肚子表情痛苦的看着她,下体流血一直淌到脚下……天亮之后猛然醒来,想想那个梦觉得实在太真实了。
本想成亲前一天把她接回来,谁成想做了这样一个不吉利的梦。
不好……她到马圈把爵爷牵出来。
丁一殊披上外衣跨上马背,要跟她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