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歆婉从附近找来止血的车前草砸碎敷在伤口上,又拿出一块干净的麻布帮他重新包扎好。
往后别砍柴了,卖不了几个钱。
她说。
丁一殊忙说都怪自己不小心,以后一定注意不让她担心。
谁担心你啦?快洗把脸过来吃饺子。
文歆婉又板着脸生硬的说话。
丁一殊第一次吃饺子,实在太香了差点没把筷子吞下去。
文歆婉问他在外头都吃的什么玩意儿,似乎军饷不足把士兵都饿瘦了。
丁一殊说有时候一天吃不上一顿饱饭,所以节节败退,好在他在死人堆里躺了一天之后活下来了。
当时伤着哪了?文歆婉抬眼望他。
丁一殊怕文歆婉看见伤疤会害怕,把胸前衣裳裹紧说没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一眼,我再给你下一碗饺子。
文歆婉好奇心挠得厉害,以吃相诱。
丁一殊猛咽口水,尽量克制住自己不给她看。
文歆婉撇撇嘴,收拾碗筷钻进厨房忙碌。
陆大婶送来新做的衣服递到丁一殊手上,看到受伤的手有些于心不忍。
小文,要不让他跟我家那口子一块做木工吧,砍柴太遭罪了。
大婶,他想干啥我不拦着。
文歆婉可不想管他,从古至今男人都是爱面子的,让他自己折腾去。
丁一殊说他挺喜欢砍柴的,正好可以寻摸哪里有好木材,每日锯几段木头备着盖房子。
造孽啊!哪个挨千刀把好好的房子给烧了。
陆大婶心疼不已。
文歆婉说恶人已经受到惩罚,让她不必太挂心。
若是别家房子被烧恐怕只能忍气吞声吃哑巴亏,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咋那么厉害!陆大婶听说恶人遭报应立马喜笑颜开。
我不怕死呗!文歆婉开玩笑似的。
陆大婶看天色太晚了,嘱咐几句关心的话便回去了。
丁一殊摩挲着新衣裳,问文歆婉是不是花了不少钱。
花不了几个钱,总不能让自己男人光腚吧?文歆婉随口说道。
丁一殊偷着乐,没想到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是她的男人了。
文歆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把新鞋子往凳子上一丢,回屋去了。
丁一殊屁颠屁颠跑去洗澡,换上新衣裳后一直坐在堂屋里不肯去睡。
他想让文歆婉看一眼,又不好意思为了这事特意去敲门。
直到半夜文歆婉愣是没出来一趟,他只得耷拉着脑袋回屋去。
……丁仪坐马车来看望二哥,拎着大包小包往屋里送。
你丈夫怎么没来?文歆婉扶她坐下。
他们到京城走亲戚,我不方便出远门就借机会回来看看二哥。
丁仪脸上泛起红晕。
丁一殊本打算这几日去看望四妹,没想到她回娘家来了。
丁仪听说丁家房子被烧,动了胎气静养了几日,也是拖了几天才回来的。
你婆家人心真够大的,放着怀孕的媳妇不管全部跑去京城。
文歆婉不满的数落道。
丁仪解释说她让他们全部去的,肚子月份小她能照顾自己,再说娘家离得近有人照应。
文歆婉这才消了气,问她想吃点什么,有孕之人口味刁钻她都能尽量满足。
二嫂做什么就吃什么!丁仪谦恭的说。
文歆婉翻了翻她带来的肉菜,拿出两个猪蹄子打算卤了给姑子做零食吃,猪下水也卤了做凉菜。
再去暗道里取五斤糯米,用清水泡着明天包粽子吃。
文歆婉在院里忙碌的时候,丁仪拉着二哥说话。
当初大家都以为他回不来了,要不是二嫂说他还可能活着,恐怕家人都得伤心死。
文歆婉在一旁心说自己只不过为了安慰他们,谁能想到他真的能回来。
生得一张好嘴!老四也回来了?大哥丁施尴尬的站在大门口。
丁一殊客客气气请他进来坐,一年多不见有点想大哥了。
丁施告诉二弟,他被媳妇赶出来了,没地方住也没饭吃。
丁一殊是个傻二楞,立马请他留下吃饭,家里今天有鱼有肉。
丁施听说都是荤菜,起身说要把儿子媳妇叫来,他们也许久不碰荤腥了。
丁施前脚刚走,文歆婉后脚就把丁一殊推到大门外,既然如此好心就跟大哥大嫂过去。
卖柴挣的钱能买几斤肉,赶紧到镇上买肉给大哥大嫂解解馋。
二嫂,二哥心善不计较过去的事不算什么错,待会儿不让大哥一家来吃饭便是了。
丁仪在一旁好言相劝。
丁家人都善良,就我一个外姓的心肠歹毒。
文歆婉气得胸口发闷。
正闹着,老大一家奔跑而来。
这算什么事?喊我们来吃饭又不让进门。
大嫂吴莲香阴阳怪气的说。
滚蛋,当年干的那些绝情事都忘了?想吃肉自己挣去。
文歆婉骂道。
我还以为老二回来当家呢,结果被一个未过门的娘们赶出来,说出去不嫌丢人。
吴莲香扭头过来臊老二。
老二不吭声,呆呆站在门外。
你的房子作坊被人烧了挣不来钱,要不是丁仪拿肉回来恐怕你家也开不了荤。
吴莲香不服气接着骂文歆婉。
村里人不知道陆大叔做的衣架有文歆婉的份,更不知道她在京城有分红,只知道她没了作坊就没了进项。
平时做的手工包的材料恐怕也都被烧个干净,如今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干别的事了。
有本事让别人给你送肉吃,还不快滚我可要动手了!吴莲香听了这话立马哭着跟老二诉苦,捡了这么个厉害的娘们见天的欺负他们一家。
有手有脚挣不来一口肉?大嫂你整日无所事事只会使唤大哥干活。
丁仪听不下去插了一嘴。
大哥大嫂还是先走吧,等我这两日劝劝文歆婉。
丁一殊缓缓的说。
吴莲香甩开膀子大哼一声,边走边骂丁家男人都是窝囊废。
文歆婉哪里给丁一殊劝她的机会,赶忙把值钱的物件都塞进空间。
又将卤好的肉倒进竹篮子里,嘱咐丁仪把肉切了就能吃。
二嫂,你怎么啦?丁仪觉察出她不对劲。
往后你们爱请谁吃饭就请谁,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她回屋打包行李胯上爵爷朝村外飞奔而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丁一殊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