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离开办公大楼时,楚安晴早就从侧门离开,只能看到背影。
她站在办公大楼的门口,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江对晚壮着胆子走到男人身边,用脚踢了一下他的鞋子,你是干什么的?张驰看着面前装扮精致的女人,并没有好脸色。
江对晚思索了一下,你认识安晴姐?张驰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才有了变化,我前妻。
都是前妻了,你还找她干嘛?张驰,她欠我钱。
这样啊。
江对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平时都不走正门的。
楚安晴趁着超市特价买了不少东西,提着大包小包刚出电梯,就听到拐角处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她害怕的僵在原地,准备按电梯下楼,就看到顾一舟抱着一箱杂物从拐角处出来。
她双腿发软,把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找我干嘛?找你?顾一舟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身后的门,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楚安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发现她旁边的房子大门敞开,里面也已经装修好。
顾一舟!你是不是有病!楚安晴没好气的骂。
是啊,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楚安晴,我要再为我们努力一次,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放弃。
他嘴唇动着,鬓角还流着汗。
楚安晴低不可闻的叹口气,拎起东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家。
诶!顾一舟喊她,蹭口饭。
滚。
楚安晴进了客厅,把买的东西收拾好,回忆却见缝插针的向她袭来。
跟父母回到村里,她没有得到一丝父母的宠爱,相反的是还时时刻刻被压榨。
楚安晴有一天就想起来了陈嘉礼跟她说的话,只要你住在陈家一天,你就永远是陈家的孩子。
她当时刚干完农活,正坐在门槛上休息,她的亲生母亲正在屋里烧火做饭。
我叫什么?她声音凉凉。
啊?那个女人显然没听懂她的问题。
楚安晴只好耐心的又重复了一次,我问,我生下来,你们叫我什么。
女人没回答她,楚安晴只能听到柴火噼里啪啦在灶坑里燃烧的声音。
她笑了一下,带着几丝嘲意,连个名字都不肯吝啬给我吗?直到一年后,无论那对夫妇怎么管她要银行卡的密码,楚安晴都不肯告诉他们时。
她的亲弟弟,那个眉眼和她相似,有着同样浅栗色的头发的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跟她的父母说,把她嫁出去,收的彩礼正好可以够给他娶媳妇。
楚安晴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才被打破,有了离开的念头。
顾一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劈柴,穿着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阔腿裤,露出的脚踝也都是污泥,一看就是刚下完田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去干其他的活儿。
楚安晴本来就瘦弱,这一年的体力劳动加上心结,更是瘦的不成样子,正抡着沉甸甸的斧头一下又一下的劈柴。
她弟弟嫌她手脚慢,还伸手推了她两下,楚安晴踉跄的趴在劈柴的墩子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顾一舟从院子外走进来,把楚安晴扶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
眼睛里没什么温度,连带着语气都没什么波澜,你再动她一下试试?我就动了怎样?有本事打我啊?讹死你。
男人打量突然出现的顾一舟,丝毫不惧怕,还带着一丝嚣张。
顾一舟看着穿着坎肩的女生,手臂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鞭伤和蚊虫叮咬过留下来的疤痕。
他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毫无征兆地把对面的男孩踹翻在地。
顾一舟拎起一旁的斧子就向对方冲过去,讹我是吧?老子先卸了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楚安晴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连带着把拽着他的她都甩倒在地。
她垂着眼,泪水掉在泥泞的土地上,她紧紧的抱着他,小舟哥哥!不要。
顾一舟听话的扔下斧子,又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卯了十足的劲,男人已经彻底倒地哀嚎,起都起不来。
顾一舟转身低头看着抱着他小腿的姑娘,轻而易举的把她拉起来,带着她跑出了院子。
下过雨的傍晚,风比往常要大很多,带过来的都是泥土的芬芳和不知名的花香。
楚安晴被顾一舟拉着手,不停的向前跑,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捂着心脏,疼的快要昏厥的时候,顾一舟带她来到了小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