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装可怜。
云初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不自觉软了一分,他不进我也进不了,要是听了你的,我能拿到雾回草?宿主拿到雾回草了?我不但拿到了,我还吃下去了,现在废柴体质彻底改变,不会再阻碍我修行。
哇!宿主好厉害!逮着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小登即刻死死抓住,虽然过程坎坷,但最终有了巨大的收获,不算亏——那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云初神情凄切地咬着被角抽噎了一下,算了,跟你这个小熊猫说了也不懂。
诶,不对啊,既然宿主得了雾回草,那为什么还会任务失败?云初停下抽噎,……你不知道?当时主系统检测到我需要更新,在得到宿主同意后,我就陷入休眠状态,还没来得及查看主系统在我休眠期间留存的数据。
小登如实回答。
可以看,但没必要。
云初打算和它讲道理,主要是浪费时间,对吧,我直接告诉你,那雾回草我虽然拿到了,但狗东西谢莲宁硬抢了我一半!所以才会出现任务完成度50%。
噢,原来是这样。
小登点头,不过……宿主,你脸怎么这么红?我这是气的!气的!没有一点其他原因,纯纯气的!你不准胡思乱想!它能想啥?小登吓得也不敢还嘴,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要不它还是抽空看看主系统留存的数据吧,怎么好好一个宿主,几个小时不见就疯了呢……*天色大亮之后,各宗弟子及各地散修便纷纷告辞离开了无情谷。
临行前,许多男修都对着梦不晚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老半天,久到青竹都在一旁打完三轮瞌睡了,排队等告别的人还没完。
擦了擦嘴角,青竹拍了拍自己的脸,偷偷朝桌子底下觑了一眼。
果然,晚儿师姐拳头硬了。
一连两个时辰,梦不晚屁股都坐麻了,但她想到一早长老们叫她好好送客的嘱托,握紧的拳头又无奈松开。
柳星羽排在队伍中间,一边儿在心里反复念着一会儿要和梦不晚说的话,一边儿偷偷把前面人说得比较好的记在了纸上。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与医仙姐姐再相见。
这个有点文学修养,但不多。
花为什么是青的,是因为你!草为什么是蓝的,是因为你!天为什么是绿的,还是因为——是因为你色盲……梦不晚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这有个单子,拿回去抓药喝吧。
柳星羽噗嗤乐了。
青竹忍住笑,下一位。
一个男修挤到了梦不晚面前,故作潇洒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儿,我是九,你是三,除了你,还是你……我还想买一块地,对你的死心塌地……我前半生到处浪荡,后半生却只想为你煲汤……你知道我最想喝什么吗?呵——喝药吧,回家喝药吧。
梦不晚只觉胃里翻滚,她连忙截断这个男修的话,也给了他一张药单,一日七次,早中晚各两次,半夜醒了再喝一次,清水煎服,去油腻,不含糖。
青竹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晚儿师姐,你让他一天喝七碗,不会撑死吗?撑死自己,也比油死别人强。
青竹一琢磨,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下一位……眼看柳星羽那边队伍冗长,云初索性找了块阴凉地儿躺。
李红茗心里不痛快,逮着机会就撒气,有什么好排的,真是一群蠢货!结果根本没人理她这茬,沈涧心仔细擦拭着他的莫问剑,罗茵茵面容憔悴,呆坐在一旁也没出声。
云初自顾自躺在树下乘凉,对于扰人狗吠自动屏蔽,谢莲宁正把他们带来的行李重新搬上车。
李红茗心中无名火更盛,猛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块,只是她忘记了云初就躺在她正前方,那石块直冲云初的脸而去。
坏了!李红茗也心知不好,暗暗叫糟。
若是惹了燕云初,她又该扯着当初的话头让她朝她下拜了!踢石块的动静不大,沈涧心和罗茵茵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没有发觉,眼看石块就要砸到闭目养神的云初脸上,斜地里突然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挡了一下。
耳中传入一声闷响,云初‘唰’地一下睁开眼。
这一脚,李红茗无意识地带了一分灵力,瓷白的手背上顿时肿起一个紫红色的大包。
她先是看了一眼滚落在地的石块,又看向突然伸手挡在她眼前的谢莲宁,在看到他手背上的伤之后,凌厉的目光顿时如利箭射向不远处的罪魁祸首。
这事儿都不用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发育却不用的李红茗干的!瞪、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吸引了沈涧心和罗茵茵的目光,再看谢莲宁手背上的伤,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然而不等两人说话,云初登时一跃而起,她十指结印,一笔勾出一个繁复的冰蓝符文,汹涌的灵力霎时倾泻而出。
符文在脱离她指尖的瞬间变大数倍,直直从李红茗头顶落下,将她死死压制在地,层层威压包裹,就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李红茗甚至都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相比来时客栈那一击,这次明显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罗茵茵也暗自心惊,若是换了她,也没有十分把握能破开这一击。
她明明在青云台上才步入筑基后期,为何短短时间还能有如此大的进益?!嫉妒早已落地生根,此刻正在心底疯长。
风卷起云初的发尾落到脸上,她始终未发一言,扯了谢莲宁的手腕便朝马车那边走。
云初师妹,你这样是否太过分了!罗茵茵丢掉了一半虚伪白莲花的假面具,第一次如此语气不善地和别人说话。
云初听在耳朵里却是舒服多了,她欠教训,我给她教训,要什么给什么,还不收钱,我有什么过分?红茗也是无心之失,她并非故意伤害莲宁师弟,自从上次试炼台以后,她已处处忍让——忍让?云初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笑出了声,目光中还带着一分费解,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这八个字很难理解吗?是没读过书,还是脑子不好记不住自己说过的话?那是我以命相搏的赌约,她输了就该对我下拜,她避我不见是因为心虚害怕,是因为不想实现赌约,是不得不忍!是不得不让!第34章 泪流满面地捂着他的……呃……左巴说完,她话锋一转,眼中凌厉消失,嘴角笑意融融,却不达眼底,茵茵师姐如果认定那个石块是无意之举的话,也麻烦师姐把我那个符篆也认为是无心之失吧,既然大家都不是故意的,那扯平了。
云初师妹,你当真要如此对待同门?同门相残是大忌,若师父得知,他定不会轻易饶恕你!随你便。
脸上的厌烦之色溢于言表。
她们是你的师姐,你不该这样目中无人。
见罗茵茵搬出叶擎,沈涧心本意是想劝阻云初不要太过肆意妄为,以免传到叶擎耳中受到责罚,可话一出口,就成了这样。
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懊恼,可惜云初并没看见。
她继续拉着谢莲宁去马车上找药箱,一个字都不想再废话,心道,果然还是古人说的对,不与傻子论短长。
【叮!额外触发大女主装杯打脸女配成就,奖励10积分,余额69。
】听到积分到账的声音,云初勉强心情好了一点。
打开药箱,取出了一瓶消肿化瘀的药膏,她冷冷吐出两个字,伸手。
谢莲宁乖乖抬起手。
云初用指腹挑起一小块药膏,用指尖温度化开之后,轻轻点涂在那只此刻看上去有些骇人的手背上。
刺痛一阵阵传来,谢莲宁紧紧抿着唇。
静默半晌,他忽然试探性地开口,师姐……干什么!云初回答得没好气,手指也没控制好力道,疼痛猛然加剧,谢莲宁没忍住,顿时闷哼一声。
白玉一般的鼻尖上也冒出星星点点的汗珠,低垂的眼睫投下一片阴翳,随着眼睫的轻颤而微微颤动。
云初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但她随即想起雾回洞中的事,绷着一张小脸就想嘲讽他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痛都忍不了,却又想到这伤是他替自己挡下的,于是,那嘲讽的话都到了嘴边,也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许和我说话!两股矛盾的念头纠缠在一起,使得她心下莫名开始烦躁起来,给谢莲宁上完药之后,扔下这一句略带别扭的话,看也没看身旁人的表情便下了马车。
可下了马车之后,云初更烦躁了。
刚才那话听起来未免也显得她太矫情了吧!可恶!她怎么能这样呢?她以前可是最讨厌矫情的人了!而那边排队的柳星羽也终于快排到了,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襟,拿出已经搓皱的纸条喜滋滋地最后看了一遍。
这时,排在他前面的那个男修同样领了一张去油药单离开了,柳星羽连忙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盯着梦不晚就迎了上去。
凑近才发现她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眼底火光闪动,显然隐忍已久,而一旁的青竹已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我——他刚开口说了一个字。
我受不了了!梦不晚一把掀飞了桌子,什么医仙、什么形象,她全都不顾了,握得死紧的拳头一挥,毫无防备的柳星羽一下子就被打飞了。
身后排队的人见状,顿时作鸟兽散。
沈涧心才挥剑破开压制在李红茗身上的冰蓝色符文,就听头顶由远及近传来‘咻’的一声,还伴随着惊恐的惨叫。
啊——砰!柳星羽正正掉在沈涧心和罗茵茵跟前,只见他泪流满面地捂着他的……呃……左巴,不甘心地问出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呜呜呜……沈涧心收剑的动作一顿。
罗茵茵没忍住,视线缓缓移到他屁股下面,神色复杂,星羽师弟,你……我命途多舛哇……柳星羽坐在原地,嚎啕出声。
刚被解除符文压制,尚未来得及站起来就又被天降巨臀砸回去的李红茗,登时喷出一口血来,她露在土外震颤不已的中指,是她对这个无情世界的最后控诉!李红茗心中悲愤,命途多舛的那个,明明是她啊!*几人回到天衍宗时,早已得到消息的宗主叶擎亲自带人在山门处迎接。
不愧是我天衍宗的弟子,魁首和雾回草尽得,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门内已备好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浑厚清亮的声音传入云初耳中,她抬眸去看,只见一袭灰白长袍的男子,负手立于人群中央,五官祥和周正,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如燕云初记忆中的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几人齐声答道,多谢师父!而斩获魁首的沈涧心,在宗门内的人气明显又增高了一大截。
等叶擎率先转身踏进宗门后,两侧女弟子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纷纷迎上前要抢着接过沈涧心手上拎着的行囊包裹。
沈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一举夺得了今年的青云试魁首,东西我来给师兄拿进去……我来拿,我来拿!不行,我来拿——不必了。
沈涧心避开她们的手,冷声回绝。
云初走在谢莲宁斜前方,每每有想要靠近的他们这边的女弟子,她一个冷淡的眼神便将她们吓退。
如今燕云初这个名号,不止在天衍宗响亮,在整个修真界都小有了几分名气。
她们自然也都听说了云初在青云台上左手符、右手剑,打败筑基后期修士后进阶的事,以前戏弄过燕云初的人内心惴惴,没戏弄过的更是不敢得罪,导致一些女弟子只敢隔空给谢莲宁喊话。
小师弟,我们给你拿包裹吧?声音带着三分羞怯。
无需劳烦诸位师姐。
谢莲宁拎着他和云初的包裹,礼节性地回了一句。
再说罗茵茵和李红茗,她们在天衍宗里算是某个小团体的头目,也有不少追随者,她们的包裹早在踏上山门石阶的时候就被人接过了,还有弟子围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询问青云试的经过。
李红茗吊着一双眼,有问必答,十分神气。
……哇!原来青云台上的比试这么惊险!还好师兄师姐们足智多谋,才能赢过神隐山。
到我了,到我了!红茗师姐,那幻境之中到底有什么呀?李红茗趾高气昂的神色一僵,那个、那个……我有点口渴了,你们去问茵茵师姐吧。
一堆问题抛过来,罗茵茵柔柔一笑,也没嫌烦,十分有耐心的依次回答他们的问题。
不像傲气十足的李红茗,说话总是把自己抬高三分,还时不时地贬低他人。
罗茵茵的声音给人一种恬静之感,讲述起故事来引人入胜,众弟子都不由得围在她身边,随着她的脚步往宗门走。
眼看自己逐渐被挤出了人群中央,落在队伍最末,李红茗心中更是恼火,对准身后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就开始了。
燕云初,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燕云初,她怎么可能连幻境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