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断子绝孙药

2025-03-31 13:11:51

陈淮一大早就带着人前往了兖州,临走时还不忘了嘱咐小桃和春兰好好照顾赵明仪,还威胁她们若是小姐少了一根头发丝就一人领十大板。

吓得这二人叫苦连天,成日里跟在赵明仪屁股后面哪儿也不去。

赵明仪哭笑不得。

自他走后的第三日,府上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方知。

赵明仪就奇怪了,他不是有寒毒吗,怎么乱跑出来了?而跟在沈方知后面的是个老嬷嬷,与此同时整条街上都摆满了各色的大箱子。

江氏也从隔壁的老宅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三日前在鸡鸣寺许的愿今儿个就灵验了,可真是阿弥陀佛。

江氏看赵明仪还在一头雾水,立马解释道:照顾你的那位公子托家里人和媒婆来向你提亲呢!沈方知无奈的说道:我就是他家里人。

这是聘书。

赵明仪接过聘书,上面是陈淮熟悉的字体,她一时间愣住了,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还是江氏悄悄将她拉到一旁嘱咐说: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亲人都不在了,就由我这个伯娘为你操办?若你不愿意,伯娘回绝了就是了。

江氏说着就要往外走,却不想被赵明仪拉住了:伯娘,我……愿意的。

好,伯娘这就商议。

江氏拍拍她的手,立马去了前厅和媒人说话,两三下之间就定下了这桩婚事。

沈方知上前行礼,进而说道:二太太,家中幼弟三日前出门办事,不日便归,临走时特地嘱咐于我,希望早定下日期,早日完婚。

江氏沉默了,如今已经步入七月,赵明仪还是家中长女,婚事定要赶在赵明锦前头的。

赵明锦的婚期是八月十六,可若是赵明仪赶在八月十六前成婚,岂不是太过仓促?今日既然上门提亲,老身也是有备而来,定不会让二太太犯难。

媒人连婆婆从怀里掏出陈淮的姓名和八字,又向江氏说道:问名和纳吉之礼已经悉数安排妥当,只等二太太一声令下。

江氏再三权衡,于是要人拿来了纸笔,在红帖上写下了赵明仪的生辰八字。

如此,明日老身会择定好日期,并将礼书交予二太太过目。

连婆婆喜笑颜开的将赵明仪的生辰八字放进自己怀里,临走时拉着赵明仪的手夸赞一番。

如此迅速的定下婚事,倒是让江氏有些云里雾里。

她赶忙带着人回老宅也替赵明仪收拾起了一份成婚的物件,开始命人张罗起来。

但是奇怪的是,沈方知并未离开。

赵明仪撇了一眼在前厅翘着腿喝着茶的沈方知,疑惑的询问道:你不是有寒毒?偶尔出来一次不碍事。

他直起身子,抓起一把瓜子磕着,你在后院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布满冰,我好住进去。

赵明仪:……(这是发什么疯?)沈公子,咱俩不熟吧。

赵明仪盯着眼前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沈方知,不禁皱了皱眉头。

谁说不熟,咱俩可是情敌呢!沈方知说完这话,见赵明仪脸色更黑了,转而解释道:京城派人来监视‘沈方知’的动静呢,这个‘沈方知’可是陈淮扮演的,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沈方知’住在淮南王府吧。

等京城的人走了,你也赶紧给我回去!赵明仪喊来小厮为沈方知布置房间,又听见沈方知高深的说。

京城的人不会走的。

一抬头就看见沈方知意味深长的笑。

赵明仪忽而想到,沈方知是大理巫医世家,自然知道各种奇怪的巫术和秘药,她心底叮的一声,扬起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反正这会房间还未布置好,赵明仪也落座陪着沈方知说说话。

你是大理沈家的传人?沈方知一脸得意,他用手弹了弹自己额前的碎发,扬起下巴说道:知道害怕了?你要是敢得罪我,小心我给你下毒。

那有没有那种药,就是能让男人断子绝孙,又不让人发觉的那种?赵明仪用手摩挲着下巴,阴恻恻的说道:最好是见效快的,还不能通过药物根治的。

沈方知让赵明仪吓得不轻,他连忙说道:你要是不爱阿淮就别祸害他,有的人愿意爱呢。

赵明仪瞪了他一眼,谁说我要给他用?你就说有没有吧。

沈家祖训有言,不告诉用途不给说!赵明仪:……(现编的吧。

)京城,陈润。

沈方知这才堪堪放下心,既然是给阿淮的敌人用,他当然愿意。

有是有,只是你在金陵也没法给他下啊?沈方知盘起腿而后说道:有一种名叫黑寡妇的药丸,是当年我姑父研究出来给已婚夫妇节育用的,不过一不小心研究偏了,给搞成断子绝孙药了。

此药得长时间服用,才会见效。

赵明仪刨根问底:多久?见沈方知撅起嘴来,他不怀好意的看了赵明仪一眼:若我帮你,有什么好处?赵明仪想都没想说道:让陈淮陪你游湖一天。

此刻远在路途中的陈淮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沈方知似笑非笑,这才接着说道:药效大的话,不出三日就见效。

赵明仪:这还叫长时间服用。

我们沈家的药,都是服下去立刻见效的,这三天当然叫长时间服用。

赵明仪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能让陈淮陪你游湖一天,请沈兄抓紧将这药物研制出来,明仪感激不尽!沈方知坐在原地,心窝里满是灼烧的感觉,他捂着胸口,知道这是寒毒发作了,赶忙让赵明仪带自己回屋子。

不过,怎么有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呢?于是在赵明仪的整日督促和威逼利诱之下,没到两日,一小瓷瓶乌漆嘛黑的黑寡妇药丸就做出来了。

赵明仪自然是千恩万谢,立刻着手派人将这小药丸送到赵明棠手里,并通过如今在东宫当差的医女双儿的手,放到太子的日常饮食里。

不出三日,太子便会丧失做男人的机会。

这才是刚刚开始!沈方知倚靠在门口,心想这最毒当真乃是妇人心,用最侮辱的方式一点一点剥离陈润的尊严,好一招杀人诛心。

赵明仪逐渐对沈家秘药起了兴趣,反正夏日漫漫,窝在房里绣花也没有什么乐趣,趁此机会还不如让沈方知教点制毒之术呢。

沈方知叫苦不迭,整日里仰天长啸,没几日便和赵明仪处出了姐妹之情。

陈淮离开的第七日,京城中的刺史就到了。

此时赵明仪正和沈方知躲在屋里打叶子牌,丝毫不知在三条街外的官道上,一群京城来的官员正被难民纠缠,差点挥刀酿成血灾。

出门采买的小桃自然吓得不轻,赶忙来敲沈方知的门。

小姐,外头有人在搜查沈公子的踪迹呢!沈方知将手中的叶子牌一摊,催促着赵明仪赶紧出牌,并且安慰小桃道:放心,他们过一会全部都会失踪。

失踪?赵明仪看了沈方知一眼,瞬间明白过来,只怕这些刺史是别想活着离开金陵了。

赶紧的,你想都输给我?沈方知这几天才学会叶子牌,自然上瘾了些,如今却被京城来的一群小子扫了兴,气得不轻。

赵明仪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今日不打了,我也乏了。

她将手上的牌放在桌子上,带着小桃回了自己的房间,到了晚间温家夫人过来向赵明仪道谢,这时她才知道,白天过来的刺史竟然染上了瘟疫。

都这个时候了,金陵的瘟疫差不多也没有了,真是好巧不巧的,这些个刺史染上了。

赵明仪又送给温夫人几瓶药膏,闭口不谈关于刺史的任何事,就让春兰送她出门了。

…………兖州,梁开原府邸。

谢谅一行人已经运往了兖州,而在京城的谢家其他家眷,已经被陈润赐死了。

听说陈润和安国公,也有闹翻的迹象。

原本应该在老家的平国公也出现在这里,其实也就是他接手了劫狱谢谅这件事。

殿下,谢谅和谢修隽已经关押进兖州地牢里了。

平国公见陈淮已至,忍不住的再提醒一句:谢谅此人狡猾,太子毒杀他这件事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导自演,还未可知。

陈淮胸有成竹的笑了,紧接着由梁开原带着他进入了地牢。

谢谅和谢修隽爷孙俩倚靠在石壁上,见外头传出光亮,连忙用手遮挡,紧接着就看到了陈淮。

淮、淮南王?你没死?谢谅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抓着栏杆,笑得猖狂。

本王当然死不了。

他走近牢房,用最轻松的语气缓慢说出了谢家已亡的事:你谢家如今除了你与谢修隽,其他人在昨日已经被太子赐了毒酒。

谢谅大骇,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中断断续续说着一些不清楚的话。

但谢修隽并未去扶,他来到陈淮面前,笑着说道:淮南王还不知道吧,此次劫狱如此顺利,只是我同太子殿下的计谋。

目的,自然是想钓出皇后一党的余孽,只是没想到,你没死。

当日他同太子商议,为了清洗朝中不属于自己的势力,假装来一场劫狱案,好引出藏在背后之人。

果然是放长线钓大鱼,将陈淮引出来了。

谁料陈淮一点也没有恼怒,他转换了声音,又从腰间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下一秒一张陈润的脸赫然出现在谢修隽面前。

谢大公子又怎么确定,当日和你合谋的是真正的太子?谢修隽一脸震惊,却是一点也不愿意相信,他亲眼看着陈淮又将人皮面具撕下,扔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后,梁开原将手中的木匣递给谢修隽,甫一打开,一个已经腐烂的胳膊猛然掉在地上,凭借这胎记,谢修隽认出这是他的二弟谢修仍。

你们!梁开原摇头:不是我们,是你的好主子陈润。

他以为越狱一事是你们的主张,以为谢家背叛了他,所以才下此毒手。

谢修隽跪倒在地,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也昏迷了过去。

梁开原折磨人的手法千奇百怪,自然有本事让他苏醒,于是在几桶水浇灌之下,谢修隽才呛出几口水,勉强睁开了眼。

陈淮问道:交出本王想要的东西,你和你祖父本王倒是可以饶你不死。

当年张侯一案,是谢谅办理的,其中的内情,他必然知道。

陈淮向梁开原使了眼色,狱卒便像拎小鸡仔一样的揪着谢修隽的脖子出了狱门,将手中的药丸喂给他后,拿出刀来对准了他的下体。

谢谅老大人,谢家绝不绝后,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陈淮接过狱卒手里的剑,把玩着,看着谢谅说:若你不说,你这宝贝孙子就只能成为你最厌恶的死太监了……这证据本王费些时日也能找到,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人命,若本王找到了,就只能请你们爷孙去找阎王爷喝茶了。

谢修隽还在嚎叫着,眼看着刀就要戳进自己的下体,他哀求着说道:祖父,快告诉他!谢谅再也忍不住了,如今太子已经认为谢家背叛了他,真要是再回京城也不会有好日子,可落在淮南王手里,兴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他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当年张怀远将军一案,其实是陛下默认的。

便是你外祖父为何会死在镇远关外,这其中也有陛下参与。

当年陛下初登基,仰仗的是张家和梁家的兵权才能坐稳皇位,民间早就只认梁和张,全都闭口不提陛下的恩德。

陛下害怕祖宗基业断送在自己手里,便同意的安国公的提议,用龌龊手段一点一点腐蚀掉张家和梁家。

张侯贪污一事原本就是冤枉,当年这些钱财大多流进了陛下的私库和安国公府。

现如今的泉林山庄之上,还隐藏着那年的账本。

我亦是害怕安国公对谢家动手,将他和辽金人通信的信件私自偷藏起来,至今还在陈郡祠堂的暗格里保存着。

梁开原立刻出门派人前往了陈郡,陈淮让狱卒看守好二人,暂时饶了他们一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