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憋屈。
黎欣桐回过味儿来，感觉自己被迁怒了。
难怪从恋爱到结婚，从未听张彦平提过张父的事情，偶尔提及父母也都是说张母。
婚后，她见过张父的次数也十分有限，倒是张母半个月来家里一趟。
除了帮忙收拾屋子，还会买果蔬等，把冰箱填得满满的。
黎欣桐不太高兴地回到急诊室，这会儿急诊室没刚刚那么忙了，王雪这次安排早班护士下班。
黎欣桐揉着酸痛的肩膀，正准备下班呢，结果迎面撞见了张彦平的父亲张良睿。
爸……黎欣桐愣了一秒。
张良睿也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急诊科遇见儿媳妇。
他和张彦平关系陷入冰点十多年，平时了解儿子和儿媳妇的事，都是听张母说的。
上次张母提起黎欣桐来他医院做护士了，他私下里去看过几回，见黎欣桐工作认真负责，也就放了心。
不过倒是没听说黎欣桐调来急诊科的事。
什么时候来的急诊科，我怎么没听你妈提起过？张良睿突然想到某种可能，脸色刷的一沉，你托关系了？黎欣桐被张良睿突然变脸吓了一跳：没啊，急诊科醉经缺人，想从各科室调人，我主动申请调职过来的。
张良睿哦哦了两声，脸色缓和不少但是看着还是严肃可怕：行了去忙你的吧，急诊科不比你以前的科室，要更认真。
以后在医院里别喊我爸，公事公办，私事回家说。
知道了，张主任。
黎欣桐十分乖巧顺从。
张良睿这次没挑剔什么，转身去忙。
刚接了满满一杯热水回来的楚研看了个全场，等张良睿走了，才凑上来问黎欣桐：那是你公公？脾气可真大，我还以为他只是工作上严厉，没想到对家人更挑剔。
我也才知道。
黎欣桐对这个公公还真是不熟悉。
今晚他值班啊，可真不凑巧，我这人不太喜欢被管着。
我一会看看值班表去，尽量和你公公避开，免得吵起来。
楚研小声嘀咕着拿起手机，第一眼先习惯性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才打开微信的值班医生群，你是不是该下班了？这个点，你老公来接你不？黎欣桐听到楚研提起张彦平，心里火气往上窜：不接，他去出警了。
又哪里出事了啊？这夏天比不冬天，天干物燥的，容易起火。
那你别回家了，明天不是还早班？一会儿去值班室休息吧，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楚研看了下周值班安排，极其倒霉的和张良睿有两个班重叠。
她思考着和谁换班，然后和黎欣桐挥挥手告别。
黎欣桐想了想楚研和张彦平说的话一样，都让她在值班室休息：我只是听楚医生的劝，才不是听张彦平的话……她愤愤地嘀咕着，和其他护士做好交班工作后找王雪说了一声，去值班室休息。
值班房时刻有人进进出出，在值班室休息不可能像在家里睡得那么安稳。
但是上下班路上太耗费时间了，对辛苦工作一天的黎欣桐来说，能多休息一分就是赚到。
简单洗漱后，黎欣桐躺下后困得直打呵欠，还是忍着困意先去危险看了一眼。
张彦平果然没有发消息。
黎欣桐想着刚刚和张彦平不欢而散的时候，他说明早才报平安的话，撇撇嘴。
这是不仅不打算报平安了，连雷打不动的每晚道晚安都给取消了。
小肚鸡肠。
黎欣桐磨牙。
不过两个人以前再生气，吵得最凶的时候互相不理睬对方，张彦平也没有这样过。
就连他出任务耽搁了，也会在忙完后补上。
可见，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只是因为她提及了张良睿吗？黎欣桐上下眼皮直打架，打着呵欠翻身把手机放枕头下边，闭上了眼睛的同时心里想着，等轮休的时候问问张母或者张奶奶，到底这对父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来得及记这一件事，黎欣桐就疲倦地睡着了。
夜深了，夏日的街道却依旧十分热闹。
张彦平出警回归的路上，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黑了他下意识按亮，然后保持沉默直到平面镜黑下去，再按亮，如此循环。
旁边的队员看着班长的脸，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他们私下里互相看来看去，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人敢站出来主动打破沉默。
一会儿，张彦平叹着气从往事中回神，马上察觉到队员的小动作。
干什么呢，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张彦平没好奇地问。
班长，你还生气呢？一个消防员胆怯地举手，紧咬着唇瓣都快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平时训练也露怯，第一次出现场，一下就愣住了。
对，就是经验少，多出几次现场就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帮着说话。
张彦平往那个犯错的消防员身上瞄了一眼：还是训练少了，明天加练。
不要啊！班长，饶命啊——哀嚎遍野，张彦平没管他们，经验不足？那就是操练不够，练习个几百次身体就能形成条件反射，还能出错才是稀奇。
班长，宋明怎么样了？张彦平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是和宋明一起来消防局的赵海，两个人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年纪也一样，平时关系也好。
如果不是还有任务，赵海肯定会守在医院，不看到人醒来不放心。
手术很成功，别担心，你嫂子在医院照顾着呢。
张彦平提到黎欣桐，想到两人在医院不欢而散，啧啧两声。
就不能提起张良睿这个人，太破坏气氛。
张彦平想到从小到，只要提起张良睿，家里就鸡飞狗跳的，脸色更黑。
有那样的父亲，真的是跟钉在耻辱柱上一样。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无法释怀。
爷爷更是提起张良睿就气得浑身突突，他老人家骄傲了一辈子，结果因为张良睿当逃兵的事，害他在老战友面前再挺不起胸膛，总觉得矮了那帮人几分。
这也是张爷爷借着生病就提前退休的原因，也是张爷爷心里永远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