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情脸色一白，看着满手的血，闭上眼睛的少年，彻底慌了。
完了，季默不会被她害死了吧。
楼情眼泪不自觉滚了下来，轻轻拍着少年，季默！你别睡……电视里这样睡着好像会死人的！季默，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你爸交代啊，我良心也会不安的！你……真的很吵。
季默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女孩儿脸上的泪痕，他微微皱眉。
女人就是麻烦。
楼情扁了扁嘴，都伤成这样了，嘴还是一样欠。
你别睡，我给你唱歌听吧？楼情抹了把眼睛，嘴里下意识哼出一首民谣：风啊花啊它轻轻地飘。
雪啊月啊它在梦里摇。
……我会如风啊花啊雪啊月啊四季陪着你啊。
女孩儿撑着下巴望着夜空一遍遍地哼着……她并没有发现，少年在听到这首歌一刹那就皱紧了眉头。
可随之，他紧皱的眉缓缓舒展。
季默撩起眼皮，望向眼前哼着歌的女孩儿。
她烂漫的眉眼盛着路灯细碎的光芒，明亮而又温暖。
耳畔歌声，不自觉地一点点抚平少年藏在暗处的伤痛。
直到他，彻底昏死。
救护车总算到了。
季栾也紧随其后而来。
楼情目送着他们离开后，才松了口气，打车回庄园。
大厅里，华汀端着殷夜最新的检查结果，表情不太好看。
先生，你这几天还是没好好吃东西吧，楼小姐没一日三餐喂你吗？祁言在一旁弱弱道：姑奶奶学业忙，主子怕她累着，压根没吃几顿。
华汀若有所思道：我去找楼小姐谈谈吧。
有必要让楼情意识到，殷夜这个病的严重性。
学业再忙，喂顿饭的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嘛！不准告诉她。
殷夜却冷冷开口，藤迫人的目光扫向他们，我有分寸。
华医师来了？这时，楼情背着书包从门口走了进来，好奇地看了一眼华汀。
她知道华汀是这个世界神医级别的大师，非疑难杂症都请不动他。
殷夜这不能吃东西的毛病怪是挺怪的，但看他平日依然那么狂，想来也不会有多严重。
她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往大反派嘴里塞了一块。
殷夜，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殷夜吃完橘子，温柔地摸了摸楼情的小胖脸，没有。
华汀默默叹了口气。
看着楼情一口接一口地往殷夜嘴里塞橘子，华汀欣慰又嫉妒！一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殷夜正常吃东西。
难不成，她天赋异禀？医术界的好苗子？想到这里，华汀看楼情的目光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下一秒，殷夜寒津津的目光扫了过去。
还不走？华汀头皮一凉，连忙收了目光，先生，我这就走这就走！祁言送华汀出去。
大厅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楼情被殷夜拉到了怀里坐着，没上晚自习么？楼情在男人腿上左右都觉得坐着不舒服，磨蹭着直到找到一个舒适的坐姿。
却看到男人目光倏地幽沉了好多，他漫不经心地抚着她的小腹……楼情故作镇定道：今天开始都不上了，殷夜，这段时间我可以陪你吃晚餐了！季默都伤成那个样，估摸着不会再来上课。
补习的事儿，也结束了。
意味着，她大概彻底把男主得罪死，她又把他宝贝儿子弄伤了！果然是炮灰命，倒霉到生活这么苦，连橘子也是酸的！楼情小脸扭曲地吃完一片，看着一脸平常的殷夜，这么酸，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殷夜目光幽暗地看着女孩儿浸满橘汁的唇，低头尝了尝——很甜。
楼情小心脏一抖，将剩下的橘子都塞进了男人嘴里，咬牙切齿地笑了笑，甜，就多吃点！殷夜面不改色地全咽了下去。
随后，抬起她的下巴，让楼情体会到了这辈子最酸爽的吻！爽到天灵盖都麻了。
呼吸缠绕间，男人看着女孩莹润微红的杏眸，抬指碾了碾她眼尾。
小丫头，哭过。
情情——昂？楼情对上殷夜那双茶黑色的瞳孔，心就莫名有些虚。
殷夜幽幽问道：没上晚自习，为何回来这么晚？唔，留学校刷了会题嘛。
楼情连忙又拎来一串葡萄，假装无事地往男人嘴里塞。
指尖碰到男人凉薄的唇时，她莫名颤了颤。
殷夜望着她，目光深如幽海。
情情千万要乖。
楼情乖巧地窝进了男人怀里，点了点头，人家知道的嘛！小脸却被男人抬起，强迫对上他那双令人窒息的凤目，不乖的后果，情情承受不起。
楼情心莫名地狠狠一颤。
第二天上课。
出乎楼情意料，季默竟然来了。
他坐在轮椅上，右腿重新打了石膏，脑袋缠着几圈绷带。
班主任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同学们，知道什么是期末考精神吗？回头！看看季默同学！十分钟后，开始发放上周五考的S国文试卷。
季默同学，一分。
楼厌笑得前仰后合，小白脸，你真算得上身残志坚！楼情头疼地帮季默取回试卷，写得满满当当，却只得到了卷面一分。
只能安慰地想，至少比起以前零分有进步。
季默，你要不，还是回家休息吧？楼情看着季默苍白的脸色，弱弱道。
季默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接过试卷。
这时，S国文老师欣喜地宣布：同学们，我们班这次终于有两张满分考卷了！班里一下子沸腾了。
第一个肯定是林念念吧！那另外一个呢？林念念闻言眉头一皱，整个大一除了她，谁还能考满分？S国文是近几年才加的考试项目，本属于小众语言，寻常人压根不会去学。
但林念念有二分之一S国人血统，自小跟着妈妈学习过S国文，相当于她第二母语。
对！第一个当然还是我们林念念同学！老师笑道。
随后，忽然看向最后一排的楼情。
楼情，你是这届大一第二个S国文能拿到满分的！楼情刚刚还在为季默成绩发愁的小脸，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
她欣喜地上去取试卷。
老师满脸欣慰地看着她，她对这个胖乎乎的小姑娘，还是印象深刻的。
毕竟小姑娘复学回来第一场考试就是S国文，考了全班倒数第二——16分。
应该只是蒙对了四个选择题。
楼情同学，你应该跟全班传授一下学习秘诀，怎么进步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