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也被刘逸轩吓了一跳,一溜烟地跑出去找大夫了。
车夫和其他店小二一起,把刘逸轩抬到了他在醉霄楼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平时刘逸轩不想回家的时候,或许酒楼忙不过来的时候,当作他的临时落脚点。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放在床上,刘逸轩依然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急得刘翠花直掉眼泪。
张氏看到刘逸轩好端端地晕倒,也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问顾小梅的婚事,拿着掌柜的找给她的半两银子就走了。
今天她很高兴,不仅白吃了一顿好的,还赚了半两银子。
看刘逸轩对她的态度,顾小梅的婚事八九不离十,到时候再问他多要点聘礼。
张氏一边想一边喜滋滋地往家走。
这边的刘翠花可吓坏了,本来她是不相信儿子身体抱恙的,现在看来车夫所言非虚啊!她就刘逸轩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碰在手上怕吓着,万一刘逸轩真有个好歹,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刘翠花的眼泪像不要钱似得往下流,再也没有了在门口时的嚣张。
店小二带着大夫匆匆赶来,看到大夫,刘翠花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夫,快,快救救我儿子吧……大夫被她弄了个措手不及,赶紧扶起刘翠花,说:老嫂子先别急,等我看看,你们先出去等等。
为了给大夫一个安静的环境,刘翠花带着店小二和车夫都去了门外等待。
大夫走到床前,正想给刘逸轩诊脉,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刘逸轩突然睁开眼,抓住大夫的手,小声对他说:嘘,别出声……大夫看到刘逸轩的模样,哪里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照刘逸轩的要求,大夫告诉刘翠花:大嫂子放心,令郎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前段时间染了风寒,身体还虚的很。
我给他用了针,已经醒了。
刘翠花不放心:给我儿开几副药养养身体吧?大夫只好给刘逸轩开了几副养身的中草药。
刘翠花拉着刘逸轩的手:这么大人了,怎么会受风寒这么严重?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刘逸轩有气无力地说:娘,孩儿不孝。
孩儿无颜面对您老人家。
说着扭过头去,还挤出两滴眼泪。
刘翠花看到儿子的神情有异,赶紧问: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怎么还不孝了?刘逸轩拉起被子盖住脸,在被子里模模糊糊地说:儿子不能让您抱孙子了,呜呜呜……刘翠花傻眼了,儿子这是怎么了?一个伤寒而已,怎么扯到抱孙子上了?刘逸轩躲在被子里笑得浑身颤抖,在刘翠花看来,刘逸轩是哭得浑身颤抖,不由得更加担心了。
趴在床边安慰:儿子、儿子,告诉娘,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娘啊。
刘逸轩哭了好大一会儿,才渐渐地停止颤抖,慢慢地拉开被子,说:娘,您知道我这几天做什么去了吗?刘翠花问:你干什么去了?刘逸轩一脸的悲戚:我找大夫去了。
刘翠花更不解了:城里的好大夫多的很,找什么样的大夫还需要跑出去好几天?刘逸轩悲伤地说:不瞒娘说,自从张阎王那次给我下药后,我就觉得我不行了。
什么?刘翠花一脸懵:什么不行了?刘逸轩又把被子蒙在头上,说:就是那种事不行了,让您抱孙子的事。
刘翠花这才听明白,顿时傻眼了:怎么会这样?你以前怎么不说?刘逸轩把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没脸说啊,我觉得可能慢慢地还能恢复,谁知道,越来越不行了。
刘翠花急了,想一把拉开刘逸轩的被子,却发现被子被刘逸轩攥的死死的。
只好隔着被子说:那快去找大夫啊,你怎么能耽误这么多年不吭声?说完,好像明白过来了一样,问:这次你出去找大夫就是为了这事?刘逸轩在被子里点点头,忍笑忍得肚子疼。
这是他昏倒后刚刚想到的主意。
他明白:顾小梅的嫂子倒是好说,无非就是多要点钱,自己的母亲才是最难缠的那一个。
只有自己不行了,母亲才能不得不接受顾小梅!谁让顾小梅带着她唯一的孙子呢!可能还是今生唯一的孙子。
刘翠花不说话了。
她在心里寻思:怪不得这些年无论给他介绍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不同意,她还以为儿子始终惦记着那个顾小梅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老太太着实犯了愁,刘家到老头子这一代就已经三代单传了,刘逸轩是第四代单传,如果刘逸轩出了问题,他们刘家就断根了!刘翠花也无计可施,看样子儿子自己也找过不少大夫,这可怎么办?刘翠花安慰儿子道:儿子啊,你先别着急,这样,咱们再找找别的大夫试一试,说不定就行了呢。
刘逸轩依然不说话。
刘翠花又说:人家说了,男人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等你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说不定就好了呢。
刘逸轩依然不说话,只在被子里摇头。
刘翠花自说自话:儿子,你有喜欢的姑娘吗?娘给你说媒去。
想了想又说:哎,对呀!你不是从小都喜欢那个顾小梅吗?今天她嫂子还自称县令夫人替你去她家提亲了。
刘翠花越想越兴奋:儿子,你还喜欢他吗?喜欢的话,我找人替你提亲去。
刘逸轩却摇摇头,说:娘,咱就别害人家了!县令夫人提亲这事我都不知道,是冯仑安排的。
冯仑?刘翠花问:冯仑也知道你这事?刘逸轩摇摇头:他不知道,但是他找到了顾小梅。
他知道了那次事让顾小梅怀孕了,现在她的儿子已经四五岁了,叫顾健。
刘翠花听到这里,忍不住跳起来:岂有此理,我刘家的孩子怎么能姓顾?她在哪里?我这就去找她。